第二十四章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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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法喀憤怒又哀傷的目光,舒舒覺羅氏原本將要脫口的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莫名氣弱了兩分,略醒過神來,便因為兒子“忤逆”的動作而又委屈又氣惱,紅著眼睛瞪法喀,“好啊,一個個的翅膀都長硬了,現在敢吼起老子娘了?!”
“額娘,二姐已經不在了。”法喀比敏若想得更沉得住氣,冷靜得更快,此時周身氣息已經不見方才的悲怒,反而給人以平靜無奈的感覺,淡淡的悲傷更像一塊硬木,生生哽住了舒舒覺羅氏的喉嚨。
法喀沒管舒舒覺羅氏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地繼續道:“咱們家沒有能夠光耀門楣的皇后了,二姐已經被咱們的家族榮耀與您我母子的平安榮華生生困死在宮裡了!”
從已經沒有光耀門楣的皇后那一句一出口,他的胸口就劇烈起伏著,敏若看得出他在強行要求自己的神情平靜,但人的悲慟總是藏不住的,沉痛、哀傷、惱恨都從他的眼眸中流露出來,感情的濃烈叫旁觀者看著也不覺胸中發澀。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咬著牙嘶吼出來的,敏若看得出他對自己的惱恨,對自己無能的怨憤,她遲疑了一瞬,沒等她開口,法喀已經繼續道:“
現在在您面前的,是鈕祜祿家的下一個犧牲品。您說三姐欺侮您,可怎麼欺侮了?且不說咱們母子如今的富貴安穩都是踩著二姐的命、三姐的往後餘生換來的,就說放印子錢這事,您真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嗎?您知道印子錢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夫妻離散,知道這要是被人捅到朝廷上去,不僅如今家裡的幾口人,亡人的聲譽同樣會被影響!”
舒舒覺羅氏先還不怕,聽到法喀的最後一句,眼裡才真正湧出懼意,然而她口中仍嘴硬道:“我放的只是尋常借款銀子,什麼印子錢不印子錢的,我哪知道?再者說了,咱們家三代皇親國戚,犯什麼罪能有你們說得那麼嚴重?殺人放火也不至於啊!”
她越說越覺著有理,先頭聽到可能會連累亡女聲譽所產生的恐懼也都飛向滾滾長江了,半滴不剩,說出來的話沒把旁人說服先把自己說服了,挺直腰板看起來理直氣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呢。
得了,合著還是個法盲。
敏若上輩子走的都是高智商戰鬥路線,你來我往陽謀暗算哪個臉上沒有三四層人皮?還真沒見識過舒舒覺羅氏這種什麼都寫在臉上、搞事情明晃晃地遮都不遮一下的風格。
一時之間她竟有些茫然——難道我說好的退休,就是換個地方啄菜雞嗎?不好意思,贏了好像也沒什麼可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