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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沉沉,閱覽室裡光線很暗。
放學後幾乎不會再有人來,溫別宴一個人在裡面,便只開了頭頂的一盞燈,光線有些昏沉,但也夠用了。
外面驟雨急促,風吹的樹枝纏動,偶爾一兩枝拍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笨重又沉悶的響聲,顯得整個周圍更空曠得靜謐。
帶來的試卷和沒電的手機隨意放在身邊的空位,溫別宴坐在桌面上,膝蓋置著一本校刊的雜誌,因為時間太久,邊角的地方都有些破損捲曲,散發著一股陳舊的味道。
這是他剛剛順手在旁邊的書架上拿的,試卷筆記都做完了,等得無聊,只好給自己找點事做。
託福於溫爸爸的教育,溫別宴有個自小養成的習慣,無論做什麼事,只要靜下心來對待,都會特別容易沉進去,學習是一個,就連看個校刊雜誌也是一樣。
他一頁頁往後翻著,直到看完薄薄的一本。
合上雜誌抽回思緒的同時,又有一枝樹枝被風扭動得拍在玻璃上,與之前每一次一樣,敲出啪地一聲悶響。
又好像不大一樣。
這一次,暴雨淅瀝裡面,似乎還夾雜著因為的腳步聲。
掌心按在雜誌老舊的封皮上,側耳仔細聽。
不是他的錯覺,是真的有腳步聲。
隨著距離靠近,聲音越來越響亮清晰,一下緊接著一下,帶著明顯的匆忙急促,溫別宴都能想象那人肯定無數次踩進積滿雨水的水坑,濺起的水花肯定已經打溼了他的褲腿。
似是心有所覺。
抬頭朝門口望去的同時,大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
奔跑了一路的少年扶著門把喘著粗氣站在那兒,手裡攥著一把黑色雨傘,溼淋淋地還在不斷往下淌水,很快聚成小小一灘。
餘惟看見孤零零坐在燈光下的清瘦人影,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猛地用力揪了一下,又酸又澀,難受得喉嚨都在發緊,每一次呼吸都膈得生疼。
他真的一直在等他。
溫別宴看著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額頭,隨即快步走到過來彎下腰握住他的肩膀,垂著腦袋喘了好一會兒的氣,憋得眼睛裡紅血絲都出來了,才擠出一句:“傻不傻?!我不來你就一直這麼等著啊!”
“可是你不是來了麼?”
溫別宴低頭去看他的褲腿,果然全溼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為什麼關機了?”
“昨晚睡前忘了充電,剛剛放學沒多久就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