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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去。馬副鎮長甚至把一個錫燎壺讓帶燈拿給書記,還交待書記好喝酒,喜歡他這隻燎壺,就說是在石門村下鄉時從村裡買來的送給書記。帶燈沒接受錫燎壺。其實,書記下令取消帶燈和竹子補貼後,並沒要求再寫檢討,而大工廠的基建進度非常快,工地上一天一個樣,巨大的興奮使他幾乎把帶燈和竹子的事都忘了。
基建之所以順利,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有一條卻是施工用的沙料供應很充足。這沙車源源不斷地把沙運到工地,收沙員幾乎是運多少收多少,裝方計量,現場付款,元家五兄弟由元老三管錢做賬,他每天數票子數到指頭蛋子疼。他們沒有想到沙廠的生意這麼紅火,又僱了幾十個打工的,日日夜夜連軸轉在河灘裡幹活,機械轟鳴,喇叭嗚咽,整個河灘狼藉一片,通往廠區工地的便道上被傾軋得到處是坑;最大的坑竟有笸籃大。打工者三班倒換,換下來的有的就到河堤裡的地裡摘了人家的辣椒,坐在沙灘上夾在饃裡吃,吃飽了臥地便睡,有的則肩頭搭了衣服,三五一夥去鎮街喝酒。當然,他們是坐不到酒館子裡的,因為酒館子裡坐了大工廠工地的人,人家大都說著南方的蠻語,著統一工裝,有飯有菜,他們就蹴在酒館子外邊的石桌前幹喝,劃了拳,聲如狼嚎。鎮街人都在議論:狗日的沙廠發得撲騰了,那不是在淘沙,是挖金窖!有人就看著他們喝酒,等喝畢了去撿酒瓶子,但他們卻把空瓶子收了。
換布拉布還有喬虎,眼紅得出了血,恨當初沒有先去辦沙廠然後再改造老街,誰一提說元家兄弟,就覺得是對自己的羞辱,斥責:你住嘴!當換布在涼粉攤上吃涼粉,馬連翹走過來屁股掄歡了,說:呀換布你蹴著吃涼粉?快拿個凳子讓換布坐麼,咋能讓換布蹴著?!換布先覺得這女人好意,說:你也吃呀?馬連翹說:我就是有口福也沒個清閒空麼,得去沙廠呀!換布立馬不舒服了,說:你也敢去沙廠?馬連翹說:沙廠人手不夠,我能幹了男人活。換布把涼粉碗往地上一暾,恨恨地說:你能幹了男人!
換布就謀算著也要辦沙廠,去找書記,書記說已經有沙廠了,一個鎮上咋能再辦第二個,何況現在從松雲寺下河灣處到下河灣的青石砭都是沙廠的範圍,你把新沙廠辦在哪兒?換布說鎮街前的河灘那是全鎮街人民的,他元黑眼的沙廠咋能把整個河灘都成了他的?書記說:那你起來遲了,當然拾不到糞了。換布說:這不公平!書記說:你改造老街就公平啦?!換布其實是來試探書記口氣的,而書記一口回絕,使他回來和拉布喬虎喝了幾瓶悶酒,差不多都喝醉了。
換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