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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下雨了
雨是來自天上,只要天上有雨它遲早都要下來,就看它要把你旱死呢還是旱個半死。
連續了兩個禮拜的三十八度高溫,每個人都如被火魔王拎起來同海綿一樣擰水。帶燈和竹子把竹蓆沖洗後在傍晚晾乾,到了夜裡,剛睡著,電話就響,是鎮長在緊急催督到會議室,市抗旱防汛指揮中心又開影片會,通知州河上游連續暴雨,大水以每秒一千二百個流量四小時後到縣境,要求沿河村鎮嚴陣以待觀察汛情。
影片會一結束,鎮長立即安排,所有職工分成三組分別給所有村寨打電話,下著死命令:沿河村寨的幹部必須提上鑼查堤查壩,一旦有事,一方面向鎮政府報告,一方面敲鑼組織村民轉移和抗洪。而沒有沿河的村寨,也必須提高警覺,因為州河上游下雨發水,必然在不久櫻鎮地面上也將要下雨。翟幹事吳幹事和侯幹事就開始罵了,罵整天整夜地盼著下雨。哩,盼到要下雨了,咱們的罪孽又再來了!咱鎮幹部這是啥命嘛?!帶燈說:是門軸命,開門關門軸都轉哩!鎮長佈置完工作,對帶燈說:鎮街三個村子和南河村應該是防洪的重點村,你跟著我,咱到這四個村去。帶燈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如果洪水下來,肯定就毀壞沙廠,但她不願意去鎮西街村,甚至還有了那麼一點幸災樂禍。她說鎮長你到鎮街三村,我和竹子到南河村。鎮長同意了,倒還關心地叮嚀:去了給村長說些硬話,那村長是馬大哈,扎錐子都放不出血的。再是南河村靠山,那裡的山體多是石灰岩,要他們防著山體滑坡。再是大水四小時後到縣境,經過櫻鎮可能六個小時後,你們看著時間,六小時前務必返回,以免河裡發了水就被隔在那裡了。竹子說:隔在那裡就隔在那裡,或許山體滑坡把我們也埋了,那就追認個黨員,做個烈士吧。鎮長說:快朝空裡呸,呸呸呸!朝空呸唾沫是避邪祛晦的,鎮長呸了,帶燈和竹子都往空中呸了幾口。竹子說:鎮長還這麼珍貴我們呀?!鎮長說:南河村不能出事,你們也必須給我毛髮無損地回來!
帶燈和竹子其實在三個小時後就從南河村返回了,因為天開始下雨。第一滴雨下來前帶燈在訓斥南河村的村長,村長睡了,叫了好久的門,村長的老婆回答說村長不在,但她的聲音發顫,而且斷斷續續。竹子說村長老婆咋是這聲?帶燈明白那是村長和老婆正做那事,也不說破,繼續敲門。村長終於起來開了門,聽了帶燈的通知,卻說沒事沒事,五年前櫻鎮的那場洪水,所有沿河村寨有垮了堤的,衝了地的,死了人的,南河村就啥事都沒有。帶燈說:上次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