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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缸的鮮血。
一缸的鮮血如同酒一樣躺在缸中,它們竟然還散發著一股十分好聞的酒香氣。要不是這顏色引人遐想,加上它再怎麼有酒香也有股血腥氣,乍一見很難讓人發現端倪。
哪怕朱標已經上過戰場,見過了許多殘肢斷臂,也有了心理準備,看到這個,還是臉色發青。
趙輕涯倒是在短暫的驚訝後若無其事,竟從旁邊拿了一個長柄的木杯出來,放入缸中撈起一杯血液,湊在鼻尖聞了聞。
“怎麼樣?”朱標問道。
“新鮮的。”
趙輕涯只說了這一句話,就閉口不言。
朱標追問道:“有多新鮮?能看出來嗎?超過一個時辰沒有?”
沒想到他問得這樣細,趙輕涯愣了愣,勉強剋制住自己翻來覆去的噁心感,把食指進去沾了一下,然後又用拇指在上面搓了搓。
“大約在兩個時辰左右。”
“兩個時辰……”朱標沉思道,“兩個時辰前我們剛進酒樓。”
“不錯,就是那個時間。”趙輕涯皺眉道,“他們為什麼要挑我們進來的時候去做這個?”
“也許紀有福送我們上樓以後,就來了後廚。”朱標道,“不管怎麼樣,這都證明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這裡有活人。”他繼續道,“他們被當作食物,被抽血供養著惡鬼,而且被關的地方離我們很近。”
“很近?何以見得?”
“你記不記得鄭寧和的醬油瓶子?”
“嗯,他說自己要打醬……”話說一半,趙輕涯閉了嘴,逐漸明白朱標的顧慮,“你的意思是,他要打的,根本就是這兩壇血酒?”
“大白天出來打酒,說明他和紀有福很熟,而這血酒是他來之後才有的,說明他們商量好了要取新鮮的材料。”
新鮮……
門外陰風呼嘯,好像沒有理智的饕餮在咆哮,想要將屋裡的人全部囫圇吞吃下肚子。
這種環境下,個人的努力和掙扎都渺小如塵埃,似乎怎麼也逃不脫絕望與死亡。
趙輕涯打了一個寒顫,渾身的汗毛豎起來。他不害怕,只是覺得邪門。
“可是,也許血是從遠處運來的剛好在兩個時辰前送到。”
“那麼你說他們現在、之前,都到哪裡去了?”朱標沉聲道,“再提一點,這裡可是後廚,以人的目光來看,你若是要宰殺一頭豬,會不會只喝它的血?”
是啊,人要殺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