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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風鼓起的灰色斗篷。狂奔一直持續到他們的視線能夠越過尖削的碎石,看清巖崗之後的荒地。
“看,在那兒!”埃勒林猛然勒停馬匹,馬鞭指著遠處。
瑟蘭迪爾抬眸望去,見某片苔草叢中有好幾團裹滿泥漿的活物正在上下翻滾著,將彷彿脖子一樣的東西拼命扭曲著往上伸,掙扎著吸入最後一點空氣——那恐怖的哀嚎聲無疑正是由它們發出的。
“即使沒有黑暗魔君,我也不會選擇在那兒跑馬。”
“它們註定要被吞掉了……”埃勒林終於失聲嚷道,“難道這一整片荒原都是沼澤地嗎?!”
就在這一刻,一大群烏鴉毫無徵兆地自兩位朋友的身後驚飛。暗夜裡到處都是它們不停撲稜的翅膀,空氣裡充斥著呱呱的大叫,連天空中的星辰都被它們張開的羽翼遮蔽了。陰影籠罩四野,瑟蘭迪爾與埃勒林一道仰面望著這愈加不祥的景象,臉色同樣嚴峻而蒼白。兩人都是擁有鋼鐵般意志的戰將,此刻卻難掩內心的震動。等這混亂過去,他們才察覺荒原上的哀鳴聲已經消失了,唯一殘存的痕跡只有苔草叢裡汩汩上湧的黑泥漿。惡臭的濁氣被刀刮般的冷風吹送過來,原本寧靜平常的荒原在他們的眼中已變成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洞。而且它如此廣大,死亡的觸手四處伸延。
“這真是個糟糕的地方——我早該想到的,魔王的家門前不會有什麼好去處,”埃勒林兩眼充血地說,“這一仗大概真的如你所說會極其險惡。”
“或許我們都不能全身而退,”瑟蘭迪爾的目光依舊追逐著盤旋於半空不肯散去的鴉群,“我有種感覺,索倫正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憑藉無處不在的眼睛和耳朵,輕易就洞悉我們在做什麼、目的如何。”
“但那又怎麼樣呢?我們一起打過的惡仗還少麼?”
瑟蘭迪爾自馬背上轉過頭,見埃勒林注視自己的目光明亮而熱切。
“還需要去證明安加赫爾善戰嗎?還是森林子民的箭矢對付敵人不夠冷酷無情?許多年後我們都會忘了其中的艱險,只記得一件事——”埃勒林說著用手拍一拍腰間剩下的半壺酒,“我們曾經在黑暗魔君的家門口暢快地痛飲,只為祝願他末日來臨。”
星光淡薄的夜幕下,瑟蘭迪爾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朋友。之後他解下行軍壺,隨手扔掉了木塞。
“這日會來臨的,哪怕代價是要我們付出性命呢。”
埃勒林說著嘴角開始上揚,最後兩位朋友都大笑起來。兩人一道仰頸,朝喉嚨裡灌下來自東方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