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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氛,這讓她想起她也可以在當晚赴藍色月亮之約。她和街上的人交談,再次感受到在自己和別人的眼睛間那種無法解釋的聯絡。濃烈的塵土味兒、廁所味兒和晚飯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夜晚的空氣還交織著鐵線蓮藤蔓的氣息。貝蕾妮絲的住宅在楝樹街的拐角處——兩間房子,帶一個小前院,院牆環繞著一圈陶瓷碎片和瓶蓋。前廊的一張長凳上擺著幾盆清涼的深色蕨類植物。門半掩著,弗·賈思敏能看到裡面搖曳著金灰色的燈光。
“你待在這裡。”她吩咐約翰·亨利。
門後面傳來渾厚而嘶啞的低語,而當弗·賈思敏敲門時,那聲音頓了頓,然後詢問道:
“誰?你是誰?”
“我,”她說,因為即使她報出真實的名字,老嬤嬤也聽不出來,“弗蘭基。”
儘管木質百葉窗開著,房間裡還是很悶熱,透著股噁心的魚腥味兒。客廳的空間不大,收拾得乾乾淨淨,床靠右牆擺放著,而在房間的對面是一臺縫紉機和一架風琴。壁爐的上方掛著魯迪·弗里曼的相片,壁爐臺上裝飾著別緻的日曆、廟會獎品和紀念品。老嬤嬤躺在門旁邊靠牆的床上,白天能透過前窗看到有蕨類植物的門廊和外面的大街。她是一個乾癟的黑人老太婆,瘦骨嶙峋,就像一隻掃帚柄。她左邊臉和脖子看上去像油脂一般,因此臉上有些地方很蒼白,有些地方則是古銅色。老弗蘭基過去常常以為老嬤嬤要慢慢地變成一個白人,不過貝蕾妮絲說這是面板病,有時會在黑人身上發作。老嬤嬤過去一直給人洗衣服和為窗簾做凹槽,可有一年她後背疼痛難忍,接下來便臥床不起了。可她並沒有失去感官,相反,她突然間有了超人的預見力。老弗蘭基一直覺得她很離奇,當她小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總是把老嬤嬤和住在煤庫裡的三隻鬼聯絡在一起。即便現在已經長大,她仍感覺老嬤嬤很詭異。老嬤嬤躺在三個羽毛枕頭上,枕套上鑲著褶皺花邊,瘦骨嶙峋的腿上蓋著一床五顏六色的被子。客廳裡帶著檯燈的桌子挪近了床,以便她能夠到上面的物體:一本解夢占卜的書、一隻白色的茶碟、一個針線筐、一個盛水的玻璃果醬瓶、一本《聖經》,以及其他的東西。在弗·賈思敏進來前,老嬤嬤一直在自言自語。她有一個不變的習慣,一邊躺在床上,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她是誰、她正在幹什麼、她打算幹什麼。牆上有三面鏡子,反射出波浪般的光線。房間裡燈火昏黃,搖曳不定,投下了大片影子。該剪燈芯了。有人正在裡屋走動。
“我來這裡想算命。”弗·賈思敏說。
老嬤嬤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