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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祥殿的一間偏殿裡,郭紹正被賜坐在符金盞的對面。前世今生,除了那一次的擁抱、這是離得最近的一次。
偏殿的門敞著,外面有宦官宮女在門口,能看見裡面的光景;畢竟男女有別,敞著門在人們的視線下顯得正大光明……不過宮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還坐得只隔一張桌案,屏退左右在人們看來顯然是為了商量機密。
但實際上他們沒說正事。郭紹此刻暫時陶醉在勝利的喜悅中,沒多少心思密議。長久的重擔卸下來,他正忙著緩一口氣,精神十分輕鬆。
“我看看你的懿旨。”符金盞的臉蛋仍舊紅撲撲的,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也相當好。
郭紹便從懷裡把那臨時找到的白綢緞偽造的懿旨拿出來,毫無壓力地送上去。皇室的旨意,至少在這房間已經變得形同兒戲,偽造的東西可以拿出來觀摩。
……符金盞隨手去接那東西。她的心思很細、感情也很敏感,忽然之間她想起曾經給皇帝進湯的場面,皇帝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手、不願意太親近的場面。她便故作不慎地放到了郭紹的手上。
皇后的手,他不可能不注意,果然他臉上的表情都變了……不過他並沒有躲避。符氏觸碰到的瞬間,只覺得心坎上微微一顫。頓時很不好意思,急忙而快速地從郭紹的手指上挪開,把那東西接了過來。
僅僅是輕輕的接觸,也叫符金盞心頭撲騰直跳,實在是因為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的緣故。打出生起,因為是衛王家的第一個女兒,家教額外嚴、比符二妹嚴得多;所有人都提醒她要保持禮儀、儀態,哪裡這麼大膽過?
符金盞不動聲色,低頭看了一番上面的字。她剛才還對這東西好奇,但現在又被另一種心情佔據,低頭看懿旨時輕輕說道:“之前我叫宦官給你送的手令,你還放著麼?”
郭紹道:“收好了的……好像沒有寫什麼要緊的事。”
符金盞道:“這是我第一次親筆寫東西送給男子。”
她說罷便悄悄把眼睛從綢料上抬起,看了一眼郭紹,只見他正把手摸著自己的胸襟,好像一下子很在意那一份手令了。符金盞見狀覺得自己完全猜到了他的心思,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郭紹的細微表現,更激起了她的興趣,當下忍不住更加大膽,一種豁出去的心情湧上來,又悄悄說:“你剛才碰到我的手了,我的手除了你也沒被別的男子碰過。”
說出這句話時,符金盞微微有點後悔,臉上愈紅。怎麼這樣的話自己也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