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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維山微怔:“陽兒,你哭了?”
尹千陽被自己的聲音出賣了,他用手背在臉上使勁蹭蹭,語氣又軟又酸:“我隔著十萬八千里也知道你在那邊有多辛苦。”
聶維山在電話那頭深吸了口氣,剋制著情緒說:“我不辛苦,我就是……特別想你。”
幾片雲遮住了月亮,窗前僅有的一點兒光都沒了。尹千陽瞪著滿屋子黑色,手摸著腳腕上的多寶鏈,求道:“你跟我說說話吧,說什麼都行。”
聶維山說了這些日子在廣州的種種,從在醫院找到聶烽到在一室一廳裡安頓下來,從送外賣到賣圍巾,從吃雙皮奶到啃燒鵝。
事無鉅細,什麼都說了,說完吸吸鼻子,輕聲補充:“每天都很疲憊,都很惦記你。老是想,要是你在旁邊逗我笑就好了,可是又怕你知道。”
尹千陽把臉埋進膝蓋,聲音悶悶的:“從明天開始,我每天放學都在衚衕口等你,等到你回來為止。”
通話時間很長,結束通話後機身都是熱的,聶維山街邊樹下久久站立,等手機徹底涼下來才回神。他拎著空蕩蕩的包往回走,經過樓下的餃子館時問:“老闆,這個區有什麼娛樂場所嗎?”
住這一陣子都熟了,老闆說:“哪種娛樂場所啊,唱歌的?”
聶維山否認道:“不是,夜總會那種。”
“夜總會很多啊,有兩條街上比較集中。”老闆打量他,“你小小年紀問這些幹嗎?看你每天也蠻辛苦,還想去消費啊?”
聶維山沒答,笑了笑走了。
家裡聶烽正在睡覺,桌上擺著幾瓶藥,看樣子已經吃過了。聶維山沒什麼胃口,直接放下東西去洗澡,每天被熱水澆淋是他唯一放鬆的時刻。
洗完躺在沙發上,他用毛巾被矇住了頭,強迫自己快點兒睡覺。從服裝城批發的圍巾和項鍊全都賣完了,明天一早他還要去進貨。
沙發窄小,長腿搭在另一邊扶手上,整夜翻身都費勁。天亮了,聶維山沒訂鬧鐘卻能準時睜開眼睛,然後不帶猶豫地起床洗漱。
賴床都是有條件的,他現在不具備那個條件。
出門前他蹲在床邊拍了拍聶烽,說:“爸,下午咱們去醫院複查一下,看看你恢復的怎麼樣了。”
聶烽半夢半醒中應了一聲,隨即又睡去。聶維山出了門,先去進貨,然後直奔餃子館老闆說的那兩條街。街上開滿了夜總會和酒吧,他挑了最大的幾間去問。
他的工作又多了一項——晚上看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