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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家,這個他曾經多次去過的地方。
雖然年前復轉回來就買了一輛紅旗腳踏車,這一次他卻沒有騎。他不想讓人背地裡說他炫富,畢竟在前豐大隊,沒有幾家人有腳踏車。
不是買不起,而是買不到。尤其去程東泉那裡,更不想讓程東泉誤解。
雖已進入初春,清晨的風颳在臉上依然有些冷,路上也沒有幾個行人。熊劍軍下意識地裹緊棉襖
,兩隻手抄在袖筒裡前行。
當兵十二年,前豐大隊的很多人早已陌生,沒有幾個人認得到他,他也少了與路人打招呼的糾纏。
快到程東泉家院子了,熊劍軍從褲兜裡掏出孝布戴頭上。
這一次到程東泉家,除了緩和跟程東泉之間的關係,還有就是請程東泉母親弔唁父親。
父輩是父輩,子輩是子輩,子輩之間再大的仇恨不能波及父輩。熊劍軍父親和程東泉父母同屬前進大隊,而且關係也還可以,父親過世,熊劍軍作為兒子來瞌頭跪請張連英是禮義。
張連英提著一個熱水瓶剛到廊簷下,轉身就看到了一頭白孝的熊劍軍邁進院子。
張連英看了半天也沒認出熊劍軍,腦子裡卻琢磨了,這是誰不在了?
熊劍軍撲通就跪下了,先瞌頭再作揖。
張連英走近熊劍軍,手指著熊劍軍,許久才想起來:“你是劍軍吧!”
熊劍軍點點頭,張連英有些激動:“劍軍,有些年沒見你了,壯實了。”
激動之餘,張連英眼睛盯在了熊劍軍頭上的白孝,驚奇道:“這是誰走了?”
“我爸,昨晚半夜走的。”熊劍軍聲音有些哽咽。
“這麼快,年前我在街上還看到他轉悠呢,咋說走就走了?哎!”
張連英一聲嘆息,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姨,我是來請你的。”
張連英點點頭,招呼道:“來,坐廊簷上喝茶,東泉去地裡挖蒜苗了,應該快回來了。”
“嗯,好,我
等下他,還有點小事跟他單獨說呢。”熊劍軍說話間取下孝布裝褲兜裡,褲兜鼓得老高。
號稱小江南的上元公社,從舊社會開始就有一個風俗,戴孝不能進別人家門,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誰也說不上來。延續到新社會,經過代代相傳,後輩都自覺地遵守著,成了當地喪葬請客的規矩。
程東泉一早去地裡挖了幾根蒜苗,拔了四五根窩筍,割了點剛冒芽的韭菜,捆在一起,挑在鋤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