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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孟楚憐,而是因為“忽然”。於鄭能諒而言,孟楚憐是他中學時代最美好的記憶,是一個難以替換的存在,想起她,本該“經常”,而非“忽然”。這微妙的變化讓他驚訝地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孟楚憐的牽掛不再那麼頻繁那麼熱烈,曾經每天一筆的日記已經荒廢了好一陣子,當年最愛聽的《沉醉於風中》也悄然被《I Started A Joke》所取代,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上一封寫給她的信似乎是在兩個月前,她的回信還不見蹤影,而他竟然不焦慮。種種跡象表明,他出現了喜新厭舊的苗頭。
問題是,誰是“新”?秦允蓓?她像一隻貪玩的小鹿悶頭闖入他的世界,他用孟楚憐冒充女友婉拒了她的告白,但她的真誠與善良讓他無法快刀斬亂麻,以模糊的身份交往了近一年,他對她的態度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甚至主動親吻了她——這麼多年來,他連孟楚憐的手都不曾拉過一下。抑或是戴琺珧?他與她萍水相逢,她像一陣風,靈活多變,又像一團霧,神秘朦朧。二人的瞭解不深,卻相處甚歡;交集不多,卻巧合不斷,似命中註定。第一次邂逅,他倆就在錄影廳共度一宿——這麼多年來,他跟孟楚憐獨處的時間總共也不超過一小時。一邊是與秦允蓓、戴琺珧的難分難解,一邊是與孟楚憐的漸行漸遠,二者究竟哪個是因哪個是果,又將何去何從?這些問題就像環環相扣的魔咒,在鄭能諒的腦海裡縈繞不散,令他如墜夢中。
“本恩,逃婚怎麼不帶上新娘呢?是在等我嗎?”戴琺珧的突然出現讓鄭能諒感到意外,她一路尾隨,見他一直髮呆,過了十幾站也不下車,便主動出擊了。
磁帶早已放完,鄭能諒摘下耳塞,迎著她的笑臉,無懈可擊地答道:“我在等一片隨風飄落的白色羽毛。”
兩個電影迷說著只有彼此能懂的暗語,相視一笑,車廂裡乾燥陰冷的空氣便暖暖地融化開來。戴琺珧換了身和剛才吃飯時截然不同的裝束,一身黑色連衣裙外加深藍色綁帶涼鞋令她身材畢露,橫看成嶺側成峰,在迷離的夜色中更添誘惑。從她開口打破沉寂的那一刻起,鄭能諒就察覺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和令人不安的熱量,當她緩緩走近,在他身旁坐下時,這種感覺愈發強烈,還摻著一點別的味道。
“你喝酒了?”鄭能諒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問道。
戴琺珧深吸一口氣,慵懶地趴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一隻胳膊墊住腮幫子,一隻手比劃出三根指頭,側目而笑,眼神迷離,聲音綿柔:“不多,三兩白的。”
鄭能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