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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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前來的客人。慕振飛的朋友都打趣我們像要舉行婚宴的新郎新娘,一對新人站在酒店門口迎賓。慕振飛說:“要不我去給你買束花捧著吧,這樣更像了!”我哈哈大笑,隨手拍了他一下:“那去買啊!”
他也笑,露出他那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小酒窩。然後我抬起頭來,忽然就看到了蕭山。
其實我是想過的,從認識慕振飛開始,從趙高興和悅瑩交往的時候,我都想過,因為他們和蕭山同校。雖然不同級,也都不同系。但我想過會不會有一天從慕振飛或者趙高興的口裡,聽到蕭山的名字,甚至,會在某一次聚會中偶遇他。每次我這樣想的時候,總覺得心裡又苦又澀,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就好比飲鴆止渴,如果一顆心都已經碎成了龜裂,那麼喝下去的是不是毒藥,已經不再重要。
但是沒有,一次也沒有,慕振飛和趙高興從來沒有提過蕭山的名字,我們的任何一次聚會中,蕭山也從來不曾出現。所以我愚蠢地認為,偌大的校園數萬的學生,慕振飛和趙高興根本就不認識蕭山。我錯了,一次又一次沒有並不代表永遠沒有,永遠,這個詞從來不曾存在。
三年來我從來沒有見過蕭山,除了在夢裡,但即使在夢裡,他的樣子也是模糊的,不清晰的。我一度很害怕看到他,因為我怕夢境裡的樣子會碎掉,就像我害怕回憶會碎掉。這三年我沒有任何勇氣,去靠近那遙遠的過去。
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哪怕已經碎過一次,仍舊會比刀子割還要疼。我一點也沒誇張,因為就在那一瞬間我連氣都透不過來,眼眶裡全是熱熱的,拼了命才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傻子似的看著他。
蕭山看到了我,也不由得怔了一下,慕振飛已經拍了拍他的肩:“喲,夠給高興面子呀,下回我女朋友生日,你來不來?”
蕭山似乎笑了笑:“當然來,一定來。”
我寧可死了,或者寧可拔腿就跑,也不想再站在這裡。他根本沒有再看我一眼,但我知道他誤會了,我本能地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就算是他不誤會又能怎麼樣呢,事實比這個難堪一千倍一萬倍。我根本就不敢看他,他到底是胖了還是瘦了,是不是長得更高了,可我就是不敢再看。我的腿發軟,人也瑟瑟發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讓自己站穩。
蕭山和慕振飛說了兩句話,就上樓去包廂了。夜晚的風吹在我的臉上,有點發木。慕振飛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我:“你是不是冷啊?看你臉上凍得連點血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