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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浚摟著新寵的一房小妾,調笑著進了臥房。
馮去惡的倒臺似乎並未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他依然還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
他的侄女衛貴妃剛為子嗣單薄的皇帝添了一位皇子。太后因為外甥女爭氣的肚子而心花怒放,前兩日還與他這個親家兄弟商量,要親自向皇帝開口討個封賞,讓衛貴妃再晉一晉位分。
再往上晉位,可就是皇貴妃了——或者直接立為繼後,也並非不可能啊!
他與太后雖有姻親,但太后畢竟不姓衛。只有讓衛貴妃成為名正言順的一國之母,誕下的皇子成為未來天子,到那時,他們衛家才真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權勢地位無可動搖。
與之相比,區區馮去惡算什麼,一條不幸咬錯了人、被人反手宰掉的惡狗而已。竟然栽在一個初入官場的毛頭小子手上,真是陰溝裡翻船!衛浚輕鄙地想,錦衣衛畢竟只是皇帝家僕,就和宦官一樣,並沒有真正的根基,生死盡在皇帝一念之間。
死了個馮去惡,他還可以再找陳去惡、褚去惡,借這些刀,除去阻礙衛氏振興的所有障礙。
衛浚得意洋洋地將侍妾推上了床,掛帳中很快傳出男女行事時的淫聲。
床板嘎吱嘎吱響個不停,人若躺在床底,就會聽得格外明顯。
譬如此刻的吳名。
他像只潛伏狩獵的冷血動物,藏身床底,一張床板之上的活春宮於他而言,比鞋底的灰塵更微不足道。女子嬌媚入骨的呻吟,甚至不能使他的眼睫多眨一下。
為了殺人,他可以幾個時辰紋絲不動,等待精妙至極的時機到來,瞬間出手,一擊斃命。
床上的酣戰到了頂峰頹然滑落,他知道時機已至,細長的無名劍驟然發難,洞穿床板,刺入獵物的身體。
劍鋒入肉的手感告訴他——這一劍,得手了!
他在女子驚恐萬狀的叫喊中翻出床底,一劍砍下仇敵的頭顱,提著髮髻掠出窗戶,縱身躍上屋脊,趁夜色的掩映疾馳而去。
直到他離開侯府大院的高牆,身後才傳來衛兵們的喧譁和震天的鳴鑼示警聲。
吳名一鼓作氣地狂奔到外城東北角延福寺的後山上,在一座新建沒多久的墳塋前停下腳步,將頭顱擺放在供祭品的石臺上。
他將滴血長劍插在土中,朝墳塋磕了三個響頭,噙著淚的眼眶一片赤紅,肩膀禁不住地顫抖,咬牙道:“姐姐,我替你報仇了!你看,這是老狗賊的頭顱……我知道你不想看,這腌臢東西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