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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柒卻一本正經答:“大人謬矣,卑職實乃蘇黨,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蘇晏忍不住臉熱,拿手上的毛筆丟他腦袋。
沈柒趴在床沿,躲不開,也不想躲,筆毫啪嘰戳在腦門上,一大團墨黑。筆桿掉下來,擦過鼻樑、臉頰,又是點點黑斑,整張臉跟個花狸貓似的。
蘇晏笑得要打跌。沈柒臉色越冷,他笑得越歡。
好容易止住笑,他用汗巾沾了熱水,半蹲在床前給沈柒擦臉。
沈柒趁他的臉靠近,要湊過去偷香。蘇晏將汗巾往他臉上一蓋:“你這麼能,自己擦吧!”
掏出新買的西洋琺琅懷錶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裡九點出頭,蘇晏起身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紙張,裝入匣子,說:“我該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沈柒正把溼汗巾搭在肩頭,自力更生地蹭著臉,聞言勸道:“今夜就歇下來吧,我這裡離大理寺官署近,省得你來回奔波。”
蘇晏搖頭:“這些日子,我一散值就來叨擾,影響你休息,不利傷勢癒合。不過好在名單裡這些人員,也排查得七七八八,刑獄卷宗也理順了,估計再有七八日,便能全部梳理完畢,擬奏成書,上報給皇爺定奪。”
沈柒眼底寒意一閃:“這是在說,沒了我的用處,日後便不來了?蘇大人這是打算鳥盡弓藏?”
蘇晏扶額:“又來了!都說了是兄弟,我又怎會如此勢利,只是想讓你安心養傷。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躺了大半個月,還早著呢。”
沈柒不答腔,只管嗬嗬冷笑。
蘇晏自從見了他受刑後的傷口,對他的容忍度不覺比之前高了許多,耐心哄道:“七郎,你講點道理。我事務繁忙,確實無法十二時辰留在這裡陪你。你臥床期間,我會盡量多抽空前來探望,待你傷愈,我便去皇上面前為你請功。”
沈柒裝了快一個月的弱勢,因為違背本性,裝得格外辛苦,這會兒妖性發作,很想興風作浪一番,只可惜眼下還力不從心。
他的背傷只堪堪黏合,表面覆蓋著一層凹凸不平的血痂,下方的筋肉日日夜夜都在扭曲地生長,無時無刻不在抽痛。唯有見到蘇晏,這股疼痛才會被更強烈的渴念沖淡,唯有蘇晏睡在身邊的一兩夜,他才能安然入眠。
如今只要一想到,這種受制於人的日子還要再持續兩個月,他日漸累積的滿腔戾氣便要發狂。
眼睜睜看著蘇晏離開,沈柒眼中的陰厲幾乎要凝成實質。他曲指如爪,用新生出的指甲一下一下撕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