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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抿著色淺而略顯刻薄的嘴唇。
霍惇朝他張了張嘴,一堆話湧到喉嚨口,最後又咽了回去,只低低叫了聲:“……老嚴。”
嚴城雪側過臉,回以一個極淡的笑意。
“罷了,沒能同富貴,總算是共患難,就算下黃泉也能作個伴。”霍惇彷彿心下釋然,這陣子眉宇間擰出的皺紋,鬆弛了不少。
“……蠢貨。”嚴城雪輕吐出兩個字,轉身率先走了。
高朔偷眼看蘇晏,見他望著嚴霍二人的背影“嘖”了一聲,似乎在盤算什麼。
又見荊紅追目不別視,滿眼滿心都是他家大人,只恨不得化成蘇大人的身上衣、腰間佩,要說兩人間沒私情,打死他都不信。
他不禁忿忿不平地想:老嚴老霍這一對苦命鴛鴦……是鴛鴛,好歹還能隔著堵獄牆雙宿雙棲。我們上官呢,幾個月見不著心上人的面,苦守寒窯……是寒衙,送信的鴿子都快飛禿嚕毛了,結果人家在這邊忙裡偷閒,還各種招蜂引蝶,像話麼?也不知沈同知圖什麼!
大概就圖蘇大人生得好了。其實誰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也不見得他蘇清河——
蘇晏已經走出了十幾步,回頭看跟隨的錦衣衛中,唯獨高朔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於是叫了聲:“高朔?”
高朔驀然回神,下意識地望向招呼聲傳來的方向,見蘇晏一襲青蓮色直身,外罩狐裘滾邊的氅衣,捲雲束髮冠下,一張玉白麵龐容光攝人,雪地明珠似的湛然,心底不由得一慌,腹誹的後半句陡然轉成——他蘇清河莫不是狐仙投胎,看來沈同知鬼迷心竅,也不是不能理解……
荊紅追遠遠放出一縷寒風般的劍意,刺得高朔瑟縮了一下,趕緊甩掉雜念跟上隊伍。
蘇晏頂著冬月的朔風往官署走。
荊紅追見他眉頭輕蹙,低聲問道:“大人方才說,阿勒坦是唯一的破局機會?”
蘇晏微微頷首:“但我找不到他。其實阿勒坦被送走後,我也有些不放心,命錦衣衛沿著馬車的轍痕追蹤過,想看看能不能釣出幕後之人。結果他們追上時,見到的是遍地狼屍和一輛焚燒過的馬車。他們回報說,馬車裡塞滿了燒焦的屍體,但從體型看,沒有一具像是阿勒坦。我當時以為,聲東擊西的策略奏效了,沙裡丹護送阿勒坦走了另一條路,應該能平安抵達瓦剌。”
“但三個月過去,阿勒坦仍不知所蹤。”
“是啊,無論他去了哪裡,救不救得活,沙裡丹總該將訊息傳回部落,不應該是如今這個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