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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只覺左肩一痛,下刻人已被拽入河中,落水的瞬間只來得及屏住呼吸。
水下有個人挾持著他快速遊動,蘇晏猜測是那波七殺營刺客其中之一。他奮力掙扎,對方的臂彎卻像焊牢的鐵架似的無法撼動。
剛剛開春,河水寒意刺骨,他一口氣憋到頭,肺部刺痛,死命撲騰著想要呼吸,卻被緊緊鉗制著。直到即將溺水,對方才大發慈悲地把他的臉托出水面,剛換完氣,又被拖回水裡。
如是再三,蘇晏難受至極,胸口憋悶得快要炸掉,只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就在他自認為堅持不住的時候,終於離開了河面。此刻他精疲力竭,劇烈地嗆咳著,像一口軟趴趴的麻袋,面朝下被人夾著走。至於走去哪裡,他已無力關注,況且周圍漆黑一片,什麼景物也看不清。
那刺客似乎身負上乘輕功,帶個人依然腳步如飛,不多時似乎進入什麼屋宇內,將他直接丟在滿是裂痕的石板地面。
地面上燃著一團篝火,蘇晏被扔在火堆旁。吸飽了水的厚斗篷沉甸甸地壓在身上,他解開繫帶扯掉斗篷,好容易順過氣,翻身的同時迅速掃視四周,依稀看清是一處頹敗道觀的正殿。
山牆傾斜,香爐翻倒,到處是蛛網灰塵,須彌座上供奉著破破爛爛的三清神像,昏暗火光中彷彿正歪頭瞪視他。
蘇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望向綁架他的刺客——對方的大半張臉都藏在黑色金屬細網編制的面具後,一身黑衣溼漉漉地貼在身上。
他從黑衣裹著的勁瘦身形、面具上方露出的那雙眼睛,一下子就認出對方,失聲叫道:“阿追!”
刺客沒有回應,一雙眼瞳猩紅如血,冷硬似堅冰,又透出野獸般本能嗜血的殺氣。
蘇晏手腳冰涼,不僅僅是因為在料峭的寒夜全身溼透。
他知道這是七殺營的功法走火入魔導致的血瞳狀態。
之前阿追在陝西清水營也入魔過,但與此刻的情形卻似乎有所不同——那次雖然神智錯亂、性情大變,但好歹還認得他,血瞳裡燃燒著扭曲而狂熱的感情。
而這一次,這雙血瞳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粒石子、一截枯枝,是摒棄了溫度的絕對冷漠。
蘇晏按捺著心中不祥的感覺,放輕語氣:“阿追,你還認得我吧?我是蘇晏蘇清河,你開個口,同我說句話……”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接近對方。
他把手慢慢放在阿追的面具上,見對方沒有抗拒,心下一喜,便想摘掉那古怪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