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掄圓了醋缽大的拳頭,狠狠一拳砸在鄭東霆的肩膀上。
鄭東霆頭一低,一頭撞在彭求醉的胸腹上,雙拳沒頭沒腦地掄在他的身上:“什麼叫瞎起勁兒?濟困扶危叫做瞎起勁兒?救死扶傷叫做發威?懲兇除惡叫做逞能?要不是老子我一身功夫使不出來,我他媽的還用來搭理你這個老不死的窩囊廢!知道什麼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嗎?老畜牲,說好了要去又變卦,拉出來的屎你不說吞回去!”
“你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兒跟我講大道理,老子吃得鹽多過你吃的米,過的橋多過你走的路,你來教訓我?我打不出你的大糞來就算你前天拉乾淨了。我要是打得過柯偃月那個王八羔子,我難道不去嗎?我二十年前練的功夫早就酒喝啦。你現在讓我去不是趕驢上架嗎?”彭求醉雙拳掄圓了,一記又一記地打回去,兩個人揪扯著滾到在地,手腿並用,又踢又打。
“雖千萬人吾往矣,明知必死,傾身以赴,這才是大俠,這些話你既然會說,為什麼不會去做?打不過柯偃月又怎樣?至少你敢去打!天下至少有一個彭求醉敢去惹太行山!就算是死也該讓他們知道有人不怕他們,有人敢和他們拼命!”鄭東霆嘶聲吼道。
“強姦逼賭我都見過,逼人行俠仗義老子生平第一次見,我他奶奶的服了你!”彭求醉一把將鄭東霆推到對面的菜地裡,大手一揮,嚷了一聲:“不打了!”說著自己一屁股坐倒在牆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鄭東霆踉踉蹌蹌來到他跟前,倚著牆角坐倒在彭求醉的身邊,劇烈地喘息著,兩道鼻血從他臉上直掛下來,滴在他的衣襟之上。
“嗤”地一聲,彭求醉從腰畔解下一條灰白的漢巾,撕成兩半,遞了一條給他。鄭東霆默不作聲地接過汗巾,學著彭求醉的樣子擦淨了鼻血。
兩個人就這樣靠著牆角,靜靜看著東方的魚肚白漸漸變成淡粉紅色,再從粉紅色變成一片橙紅色,直到整個東方變得一片金碧輝煌。
“對不起,彭大叔,我不該逼你。”鄭東霆終於低聲道。
“傻話,閉嘴。”彭求醉吐出一口牙血,抬起自己的胖頭,望了望天邊的霞光,沉吟了良久,忽然道,“我想不起來事情了。”
“嗯?”鄭東霆眉梢一挑,詢問地望向他。
“我老了……”彭求醉的話語中透出一股由衷的苦澀,“開始忘事了。我以前學藝的師兄弟,我的師伯師叔,我曾經認識的朋友,我教過的弟子,都記不清了。我那一天跟你說我贏過多少次決鬥?”
“八百四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