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入夏州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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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不定。因為夏綏的財稅制度和朝廷一樣,原則是量出為入,即需要花多少錢才收多少稅,但總體而言,一個五六口人的家庭,耕三十畝地,一年在三斛地稅的基礎上,加徵十斛都很正常。這樣他們全家也就剩下17-18斛糧食的樣子,離正常健康生活需要的22-24斛糧還有點差距,不得不吃糠咽菜彌補。
戶稅也差不多,因為需要給軍士們發賞賜,需要大量銅錢和絹帛。一年不過兩三千緡錢、不到兩萬匹絹的戶稅,完全不敷使用。而且戶稅和農民們的副業經營息息相關,副業不發達,你想加徵也做不到。
綏州固然有蠶桑業,但產能也就那樣。倒是畜牧業還算過關,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對外銷路不暢,商業沒做起來,老百姓手裡的錢也就不多。死命加徵了一番,目前每年每戶也就徵收三匹二的絹、不到五百文的錢,再也很難提上去了。
也就是說,中和二年綏州共徵收了九萬七千多斛粟米、兩萬四千匹絹、四千六百多緡錢的正稅(榷稅主要在夏州、銀州),沒算軍屬農場的收入,且因為關中民戶、軍士都是外來戶,他們也未被納入計徵範圍,大體上就這麼多吧,基本都消耗在養州兵、給各級官員開銷以及州中開河事務上了,甚至還產生了點小小的虧空。
“這個千瘡百孔的財政。”邵樹德將檔案放置一邊,心道:“待回到夏州後,一定要好好梳理梳理。正規的財政制度,是長治久安的基礎啊。現在天底下怕是就沒幾個軍頭能算對賬,財務上肯定一團亂麻,這就難怪軍士們要作亂了。”
頭枕在大封豐腴的大腿上,邵樹德幾乎想了一路的財稅問題,直到九月下旬抵達夏州時,他還在思考如何從拓跋思恭那裡收取榷稅。
中和三年九月二十五,邵樹德入夏州,此時距上次出征討賊,已經整整過去了兩年零九個月。戰爭的硝煙暫時遠去,下面等待他的,是比戰爭還要艱難百倍的內部治理問題。
也許,這才是決定他能否蕩平天下的根本因素,而不是武力或者權謀。
第三卷:百尺高臺勃勃州,大刀長戟漢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