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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剛過,春雨門前便停滿了入宮上朝的官員的馬車。
謝敬檀身為沒有官職的親王,沒有上朝的資格,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對金鑾殿的嚮往之心。
雖然身不在金鑾殿,但他的心在金鑾殿,他和每個上朝的朝臣一樣,天不亮便起床洗漱,當五品及以上的京官擠在春雨門前排隊入宮的時候,他也穿戴整齊,在自家後花園裡閉眼打起羅漢拳。
打完一整套,那是身心舒坦。
謝敬檀接過婢女遞來的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站著調理呼吸。久等了一個時辰,腿都快發酸的下屬這才被允許上前彙報事項。
“說罷,一大早的,是什麼事”謝敬檀漫不經心。
“回稟敬王,我們布在京都的探子有所發現。”下屬躬身道,“琅琊郡王昨日下值後去了宮正司司正荔知的宅邸,一夜未歸。直到今日寅時,兩人才一同出門,分別走的春雨門和成安門進宮。”
“哦此事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我們的人親眼所見。”
“有意思,有意思……”謝敬檀難掩興奮神色,他擺了擺手,讓下屬下去,又叫來婢女,讓人服侍著沐浴更衣。
重新換上一套乾淨衣裳後,謝敬檀派人將邀請琅琊郡王上門一敘的帖子,直接送去了葫蘆衚衕的荔宅。
傍晚,百官歸家,謝敬檀也等到了自己的客人。
“郡王似乎並不慌張”謝敬檀笑著命女婢奉上兩杯清茶。
“敬王如果像我一樣,考妣皆喪,陰險人無處告狀,”謝蘭胥彬彬有禮道,“遇到這種事,也不會慌張的。”
被諷刺“陰險人”,謝敬檀也不發怒,笑道:“賢侄似乎忘了,你的皇爺爺仍健在”
“皇爺爺雖在,但我位卑人微,怎敢拿此等小事去叨擾聖上。”謝蘭胥說,“如果皇叔能為小侄求一道賜婚旨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謝敬檀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反應,不由有些氣惱,也不知謝蘭胥這條滑不溜手的泥鰍,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郡王可知,這荔知,可是當年的中書令荔喬年專門為獻給父皇而培養的棋子。父皇對此事也持預設態度,若不是荔喬年附逆事發,今時今日,荔知便是你的皇奶奶也說不一定。”
“敬王此言差矣。”謝蘭胥笑道,“若以假說而論,假若當年德妃沒有落水被皇上救起,今日就是湖中亡魂一縷。敬王又談何坐在這裡,與我以假說論呢”
謝蘭胥的話把敬王給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