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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尷尬。這就是高明朗的卑鄙之處,往人難堪的時候捅刀子,痛,卻偏不讓你出聲兒。
“聽說了麼,溫以寧的工作歸納給文組長了,成她領導啦。我剛才還看見以寧抱著一大摞檔案去影印呢。”
“不會吧,這什麼世道啊!論工作能力,文雅還不如以寧呢。”
“那還不是高總一句話的事兒。”
“說起來,她們那組也是應酬最少的。”
“這個我知道,因為她自己不喜歡飯局。”
“可這幾天,文雅天天讓溫以寧去應酬陪客戶,還是巨難搞定的那種。”
短暫安靜,其中一人感嘆說:“其實她這幾年吃了很多苦,一外地女孩兒,在上海立足不容易的。哎,她應該順著點高總。”
“順了他的風流嗎?”大家掩嘴偷笑。
一個月來,同事們沒少抱不平,但誰也不敢明裡表態。憐憫也好、公道也罷,別人的故事終究只是夠人消遣的談資而已。感同身受這個詞,在叢林法則的社會職場裡,變得幾近不可能。
週五晚上在中山東路有飯局,陪的客戶是東星電視臺新聞中心主任,新官上任精神得意,酒過三巡之後就有點人來瘋。義千傳媒明年的廣告投放還得仰仗這位主任,高明朗和文雅當然是順著哄著,這禮拜文雅讓溫以寧赴了四個局,是個正常人都得崩潰。今天喝的又是茅臺,高明朗存了心沒打算讓她舒坦,溫以寧胃裡火在燒,藉口去洗手間才能出來透會氣。
江連雪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問她兩週沒回去了,什麼時候回家。
溫以寧掐著太陽穴,在窗邊吹風醒神,“再看吧,最近忙。”
聽出了女兒聲音不太對勁,江連雪問:“工作順利嗎?”
“嗯。”
太久沒和女兒說上話,江連雪不免多唸叨幾句:“當初留在翻譯院不是很好嗎,輕輕鬆鬆,體體面面,哪裡用得著現在這樣辛苦!”
溫以寧提聲打斷:“您能不能不提這事。”
江連雪來了氣:“我提都不能提了?”
“不辛苦,挺樂意的。”
“樂意什麼,你就是犟,是一根筋,是不聽勸,事都過了多久了,你是不是還沒放下?……我看你就沒放下過。”
溫以寧安靜下來,斜開的窗戶縫鑽進夜風,臉色一吹就白。母女倆有七八秒沒說話,等江連雪想再開口時,電話結束通話了。溫以寧轉過身,手機還舉在耳畔,抬頭就瞧見了柯禮。
柯禮其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