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劍出山河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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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元山龍頭所在的北面,在烈烈夏日忽然飄起鵝毛大的冬雪,白霜從山腳一路凝至雲霧籠罩的峰頂,又在日之將落的黃昏染成一片豔麗的紅。
那片紅彷彿是從深土裡浸透出來的血。日出之後,寒霜融化,血色的霧氣順著清晨的風向四野飄蕩。
凡是被那道邪異妖氣侵蝕過的生靈,血脈深處的冷酷暴戾如被鐵水潑醒,俱是失去理智。不過數日,死去的生靈何止百萬。
空中蕩過的雲、落下來的雨,以及從上流順延而下的江水都是紅色的。
街上到處都是殘缺的屍體,而人們還舉著武器在腐朽的屍骨上屠戮廝殺。
有人說,這是天道降下的懲戒。
眼見少元山溢位的紅霧隨著戰場的死傷越發濃郁,人、妖兩族縱然追悔也無計可施。
這是如今刑妖司的司主白澤第一次現世。他警示世人,這股狂暴的妖氣是由於那條尚未真正出世的巨龍被人間的戾氣逼瘋。
於是第一任社稷山河劍的劍主,為了保全剩餘的人族,執劍斬斷了龍脈。
至此,天下分兩界。
柳望松忽地吐出口氣,似諷似笑地說了句:“天道啊……”
傾風聽著覺得古怪,正想調侃一句,又聽他說:“那位劍客的最後一劍,就是‘蜉蝣’。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你們看清了嗎?”
柳隨月頓時驚呼:“什麼?!”
她方才注意力都放在阿芙身上,不忍去看那劍客負傷決鬥,草草兩眼,只見他青絲轉瞬成白髮,劍光皓耀灼亮,卻未能看清他是怎麼出的劍。
柳望松說:“不錯。陳氏族人襲承的遺澤,也大多是來自‘蜉蝣’。”
袁明是半個啞巴。傾風自己就是陳冀的弟子,想必私下清楚。柳隨月看了二人一眼,戰戰兢兢地舉手,試探詢問:“是我知道的那種蜉蝣嗎?許是我不喜歡唸書,沒有冒犯的意思。是水上的那種蟲子嗎?”
她實在是好奇太久了。
“蜉蝣”之名雖如雷貫耳,可在世人眼中更多是隱暗神秘,連刑妖司裡見過這一劍的人都極少,關於“蜉蝣”之名的由來更有諸多猜測。
自然也有人清楚,可陳氏今已亡族,與小輩談論這些顯得大逆不道,不會同他們透露。
柳隨月心底只感嘆,一生只能出一次的劍,該是何其的霸道啊?
柳望松目光虛落在長空:“是。蜉蝣這種朝生暮死,只能隨波逐流的蟲子,原本應當永遠無緣參悟天地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