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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低垂,臉上生氣正迅速流逝,可莊嚴的神情並未因此波動,唯有超然物外的淡然,彷彿此刻手腳被縛,死生弗知的人不是他,只平靜指出道:“你在害怕。”
“我?害怕?”祿折衝聽到了句極荒唐的話,大笑道,“白澤,你是將死之際,腦子糊塗了吧!什麼夢話都敢說?”
“你怕窺天羅盤。”白澤的瞳仁在眼睫的掩映下顯得極為幽深,確信地道,“你在畏懼傾風。”
祿折衝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收了,最後只陰惻惻地盯著白澤,憎恨與怨憤皆在晦澀的表情中,咬著後牙槽輕輕地磨著。
“十五年前你怕陳冀,而今你怕傾風。因為你也知道,人族殺之不絕,如水流不斷,草生不滅。便是刀山在前,也總有人前赴後繼。你也知自己所走的是一條悖逆之道。”白澤頓了頓,續而道,“當年我所卜算的,並非人境的生機,亦不是所謂的王道劍主——”
祿折衝感覺自己臉頰的肌肉正不受控制地抽搐,那些遊刃有餘的自持因此出現了一絲鬆動。
這具身體總歸不是自己的,留有太多瑕疵。
白澤語速輕緩而擲地有聲:“我所求問的,是龍脈的生機。百多位犧牲於卜算臺的義士,自願與我同行。數百年來,劍主傳承之道里,所求並非偏安一隅。我願鎮守人境,亦是求索。只可惜長路迢迢,燈暗不明,我尚未尋到出路。祿折衝,天下蒼生,皆不過是天道傾覆之下的完卵,本是不易,何苦再自相殘殺?”
“是嗎?”祿折衝的眼皮輕跳,咧開嘴角,猙獰笑道,“你說的這些謊話,還不如空中樓閣。就算為真,我也不屑於此!求索?憑什麼拿我妖境的命來鋪路求索?自相殘殺的劍是你遞的!現下來同我說天下蒼生?呵。”
他霍然起身。
屋外風似驚濤,粗暴吹打著門窗,帶著山間林葉搖顫的浪潮,拽來滿天厚重的雲層,遮蔽了明媚的天光。
日色陡然昏暗下來。
狐狸偏頭望向窗外,忐忑打了個寒顫。就聽祿折衝大聲咒罵道:“白澤,你早該死了!睜眼看看吧!你找不到的出路,我走給你看!”
涼風煙凝露,苦月入夜寒。
陳冀一行人馬不解鞍,日夜兼程,可始終走得磕磕絆絆,在臨近京師的轄地時,又在山道上叫一夥人攔了下來。
陡峭山壁上掛了幾盞幽暗的燈籠,青天孤月,寒燈悽清。那幾人穿著刑妖司的衣服,提刀擋在大路中間,一張張全是陌生的臉,低聲說道:“陳冀,你已被先生遣返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