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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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叫喚,直直闖進許杭的耳廓中,把他牢牢釘在原地。
段燁霖最後一問:“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話麼……許杭僵在原地,從段燁霖的視角看過去,他單薄而瘦弱,清冷到難以觸及。
外頭段戰舟的馬嘶鳴起來,左右踏步有幾分不耐煩,像是在催促段燁霖啟程。
然後,許杭轉過身,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東西,遠遠地擲給段燁霖,段燁霖的大掌在面前一揮,牢牢地抓住了。攤手一看,是他送給許杭的那個芍藥香囊。
再一抬頭,許杭的唇動了動,嘴巴張了張,卻只是吐了一口氣出來,沒有半個字。
很好,無話可說的落幕,最後的一件禮物都物歸原主了。
看來是真的一點一滴都不留了。
段燁霖捏緊了香囊,手搭在門上,擰著眉閉著眼,一咬牙轉了身,將厚重的門合上了。
啪嗒。門裡門外,就此隔絕。
喬松將馬牽過來,段燁霖躍上馬背,接過一個酒碗,二兩烈在喉頭,隨即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掏出手槍對天空三聲槍鳴。
“走!”
全軍將士聲勢浩大,氣沉丹田發出一陣整齊的吼叫聲壯大士氣。
喬松一揮旗幟:“出發!”
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從金燕堂前的路出發,一直綿延到巷子外頭,從碎石子路的縫隙裡一路滲透,讓整個空蕩蕩的賀州城都多了一點悲壯的韻味。
萬里江山皆風火,
十年胸中盡怒潮。
拚將一腔義士血,
直向雲天逞英豪。
或許沒有人聽得到,在這出陣曲的背後,被遺忘的金燕堂裡,一聲微弱的,九曲迴腸般清泠的越劇戲腔,像鉤子一樣勾著從軍人的腳後跟。
它綿長纖細,稍瞬即逝,似哼似吟,將訴未訴。
“送兄送到藕池東,荷花落瓣滿池紅;送兄送到小樓南,汝今日去何人安;送兄送到曲欄西,來時歡喜去悲慘;送兄送到畫堂北,今日別後何時來——”
唱到最後,許杭把自己陷在椅子裡,望著緊閉的大門,終於是唱不動了。
抹掉粉墨之後,他不是個真戲子,他的戲荒腔走板,是再也聽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