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倒上一碟醬、一碟辣子,手上忙活嘴裡應道:“您是過客,做買賣的怕動搖根基,報喜不報憂也是有的。面上一派繁榮吶,給這兒皇帝上摺子,駐軍都統說百樣俱好。好就好吧,皇帝只要喀爾喀不反,管他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
弘策呢,這輩子和喀爾喀脫不了干係,但凡聽說那頭又出事兒,心裡必定牽腸掛肚。定宜見他心事重重,在他手上按了下,暖暖的眼神,暖暖的笑意,摘了一塊餅子喂他,寬慰道:“天塌了有高個兒頂著,這回的買賣辦成了勤往園子走動,父子間雖是至親無盡,疏遠了也不香甜。我旁的不懂,但是知道老話說的家和萬事興。”
這個他也想到過,但是因為心氣兒盛,不太願意低這個頭。自己心裡委屈,在喀爾喀十來年,自認為不能吃的苦也吃夠了,再糟能糟成什麼樣?只是怕她擔心,輕描淡寫道:“我省得,年輕時候想得不周全,現在多少明白了些,回頭就照你說的辦。”
兩個人相視一笑,平實而溫情。從餅攤兒辭出來的時候將近亥正了,過大年呀,家家戶戶放炮竹,二踢腳驚心動魄的響聲此起彼伏。有錢的人家放煙花啦,絢爛奪目的花式在漆黑的夜幕上竟相綻放,他們並肩站著看,火樹銀花倒映在彼此眼眸,乜起眼皮來,怕留不住。定宜緊了緊暖兜說真好,“這個大年夜咱們在一塊兒,以後年年歲歲都在一塊兒。”
他張開披風,大大的兩翼把她緊緊包裹起來,低頭在她耳邊說:“只要你不厭煩我,我年年歲歲守著你。”
這樣的感情,不該再存任何懷疑了,可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未來遙不可及。即使他在她面前,還是觸控不到。她仰起臉,把唇貼在他的下頜,“我老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哪天夢醒了,你就不見了。”
相愛了就得適應突如其來的患得患失,她知道自己有點傻,這話避開他的視線,像是喃喃自語,愈發摟緊他。聲聲喚他,他感覺到她嗓音震動,卻看不見她說什麼,有些著急,“定宜……”
她斂了神抬起頭來,笑容比煙花奪目。平底上嗖地縱起一個火球,她指給他看,那火球在半空中綻開了,紛紛揚揚的火星子帶著閃四下墜落,他們就立在那片花海下,周圍的人影都淡了,稀薄甚至透明,世界只剩下他們倆,多年後回憶起來,依舊美得令人心尖打顫。
煙花沉寂下來,另一出好戲又上場了,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秧歌隊,打扮得花紅柳綠的藝人腰上別紅綢帶,腳上踩兩尺來高的長木蹺從遠處過來,大概就是所謂的“唱屯場”,百姓自發集結,農閒或是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