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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主子等了一夜了,怕身子抵擋不住。這樣冷的天兒,空腹不成,奴才尋摸了些糕餅,您就奶子用些個,身上熱熱的才好辦事。”
他搖搖頭,捂著臉長嘆,“是我不好,七爺說得沒錯,我沒用,經不住事兒,是個沒福分的。我自己也怨恨自己,為什麼會出這岔子。一個大活人,眨眼就不見了……”
沙桐道:“您別這麼逼自己個兒,哈大人他們都出去了,整個綏芬河屁股大點兒地方,各處都有駐軍盤查,早晚會有訊息的。主子還請稍安勿躁,您這樣奴才心疼。您瞧您眼睛都紅了,用些點心靠炕眯瞪會兒,外頭有奴才替您盯著。您好歹保重自己,回頭溫大姑娘回來看見您這麼憔悴該心疼了。”
提起她心裡針扎一樣,他閉了閉眼,站在那裡不復以往挺拔,人微微佝僂著,把手按在窗臺上。
“你去給我準備一隊人馬。”他往外指了指,“我想起來,她曾經同我說過嶽坤都言行怪誕,也許找到他就有她的下落了。”
沙桐忙阻攔道:“岱統領已經帶人出去了,還是主子吩咐的,逮索倫圖和姓岳的,主子忘了?”
他哦了聲,往後退了兩步,“我頭暈得厲害,是忘了。”閒著又不知道該幹什麼,便一圈一圈地兜圈子。沙桐簡直沒法勸諫了,呵腰亦步亦趨道:“主子您這麼轉不眼暈麼?還是停下歇會子吧,著急不能把溫姑娘急回來,咱們緩著來。噯,您坐會兒、躺會兒,回頭姓岳的抓著了,還要您親自審問吶。”
他遲遲停頓了下,也不是不聽人勸的,緩步移到炕前,仰天倒下去,腿彎子都沒打一下。咚地一聲,沙桐聽得後腦勺一陣疼。
主子成了這樣,情這個字真害人不淺。他近前開炕櫃替他拉被子,瞧他雖不甚安穩,好歹合了眼,便不言聲躡足退了出去。
半夢半醒,精神緊繃,隨時感覺她回來了,甚至連她打簾的樣子都看得清。他掙扎著醒來,再看屋裡空空,滿心只剩淒涼。把手背覆在眼睛上,一手抓住褥子,翻來覆去再難入睡。不知過了多久,窗戶紙漸次發白了,一暗復一明,隱約有道人影移動,他料著又是幻象,只不敢睜眼,怕一睜眼又是夢一場。那人影卻到他炕前停住了,冰冷的指尖探過來,觸到了他的臉頰。
他猛然驚醒,翻身坐起來,看著眼前人訝然低呼:“定宜?是夢麼?”
她拿手指壓住他的唇,擰身在炕沿坐下來,往前趨了趨道:“不是夢,我回來了。先前混在秧歌隊裡找你,沒想到越走越遠,後來要回來還經歷了一番波折。”她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