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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無道。
即便她話語再小,卻到底為人聽去。
出口落地,轉眼無聲的東西,又是從她口中處,自然誰也不會將她如何。
只是這四個字算是在往來的朝臣心上滾了一圈。
天子兩次閉關,皆逢戰事,皆是緊要時候。
如此不問蒼生問鬼神,確實非明君之道。
君主不賢,幸得臣子有德。
京畿之中,執天子劍的雲麾使不過一時牢騷,轉眼便斂正了神色,鎮守宮闕,安定人心。
又四月,庫車道傳來捷報,龜茲國君御駕親征,在庫車道拉開陣勢。然首戰之中,未過半局,便被大司徒座下暗子取了首級。
至此,龜茲宗室降書遞上,俯首稱臣。
八月裡,大司徒裴朝清去時五萬兵甲,歸來時十萬精銳,黑壓壓一片入長安城門,過朱雀長街,至承天門。
然而來迎接的,有丞相百官,有他的妻子女兒,卻沒有天子。
今歲格外冷些,一入秋,天子舊疾復發,便再不出宮。
只是這般盛況,亦不出來,實在讓人齒寒。
群臣望著風塵僕僕歸來的將軍,有部分只驀然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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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尚不能下榻。”陰莊華近身同裴朝清悄言。
裴朝清頷首,與同僚見過,遂換馬車急入宮內。
寢殿內,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和湯藥味,床榻上的人劇烈得咳著。
未幾,便吐出一口血來。
醫官施針喂藥,半晌總算安定下來。
“二哥——”李慕睜開雙眼,嗓音嘶啞乏力,只抬手退了侍者。
這一聲“二哥”是隨裴朝露喊的。
年幼時,還不曾成婚,他便這樣喊著。
裴朝清立在床畔,一雙紅腫眼睛盡是翻湧的怒意和難言的痛惜。
好半晌,方深吸了口氣,坐下身來,將他扶起坐靠在榻上。
李慕,不過比他裴朝清早回來半月。
當日讓西北道諸門出兵後,翌日他便私服出行,率親衛夜奔庫車道,同大軍匯合。
明殺與暗刺,一如十數年前首次與龜茲交戰般,直取敵軍將領首級。
這近五年風雲變幻,從朝局到邊境,原不過他一場謀劃。
他以守喪為由,避在齊王府中,遠調早先潛入龜茲的僧武卒做內應,探地勢,觀兵甲,又挑動龜茲出兵,用了近兩年的時間布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