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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麻的指骨關節卻在提醒著他方才的一切。他一邊松著右手的筋骨,一邊默默驅使著二輪車來到桌邊,背對著玄憫,藉著撥弄燈芯的工夫,壓下了那股不大自在的感覺。
燈芯被撥弄了幾番,那一豆火苗變長了一些,整間屋子驟然亮堂許多。薛閒轉過椅子,藉著亮堂的火光,看清了玄憫現在的模樣——
他身上薄薄的一層僧衣已經被汗浸得潮溼,肩背、手臂的肌肉輪廓被勾勒得半隱半現……不管方才這些能勾起多少別樣的意味,眼下冷靜之後再看,著實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看著他這一身汗溼,又想到剛才他異於平常的體溫,薛閒難得為人著想了一回,問道:“我去給你弄些水來,你清洗一下?”
以玄憫受不了一切髒汙的脾性,對這一身溼汗必然是難以忍受的。但是薛閒只考慮到了這一點,卻忘了旁的。比如清洗總是要脫衣的,再比如這屋裡可不止玄憫一個人……
不過他問出這話之後,就想起了這些,頓時又想把剛才那句給吞回去。
玄憫兀自打著坐,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睜開眸子掃量了薛閒一眼,又淡淡地閉上了,道:“不必,你坐遠些便行了。”
薛閒沒好氣道:“……我這是多討你的嫌,再遠就出屋了。”
玄憫眼也不睜,在薛閒挪回“靈氣充足的牆邊”後,才沉沉開口道:“不是。”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鬼知道他這“不是”在答什麼。
薛閒坐著的地方在床側,從他的角度能看見玄憫的側面,還被床帳擋了大半。不過這半遮半掩的,剛巧能減輕先前的尷尬,讓人徹底放鬆下來。
而之所以說是尷尬,是因為……先前有那麼一瞬,薛閒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了些反應。當然,他及時將那反應止於蠢蠢欲動,只是……
不知道玄憫有沒有相同的狀況。
他手肘擱在這二輪車高低剛好的扶手上,指關節鬆鬆地支著頭,懶懶散散地倚在座椅中,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撥弄著那串銅錢,拇指在銅錢的邊緣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目光一會兒落在微微抖動的油燈上,一會兒又落在玄憫身上。
照理來看,他那一身汗溼,若是真有反應,應當更明顯些才對,可架不住他那極度內斂克謹又冷冰冰的性子,讓人很難將他同某些俗世之事相聯絡。更何況他還盤著腿打著坐,僧袍前擺罩在膝前,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可好好的,怎的就突然這樣了?
夜裡過於安靜,時間流逝便顯得格外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