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所,拉稀拉了很長時間,總是拉不淨,等他出來,瞧豬披著雨衣在摩托車後座上坐著,他就騎上走了的。
“這豬怎麼還在這裡?”五豐有口難辯了,“我說的是實話,狼又不是我的親家,我送狼出村子?!你們瞧瞧,要是我說謊,豬平日在圈裡的,它怎麼會在這兒?咱到廁所裡看看麼,我拉的是稀屎,看有沒有稀屎!”“這是狼在掉包哩,”舅舅說,“好了好了,再不說了,你現在再把豬馱去配種吧。”眾人嚯嚯地笑了起來,從五豐家門前鑽進一個巷道往街上去,而爛頭還在作賤:“這回可不能再掉包了,豬沒配上給你配上了!”我一抬頭,卻見一隻狼極快地從巷道那一頭一閃跑過去了,“狼!”我銳叫了一聲。
這一聲使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我提了槍急跑向巷口,確實是狼,已經跑過了巷口的土場,要閃過那座麥秸垛了,我舉起槍,叭,狼應聲而向前跑了幾步,踉蹌著倒下了。
“我打中了狼了!”我大聲地叫。
“還有狼,怎麼還有狼?”舅舅跑過來,“你打狼了?你打中了狼了?!”舅舅這麼一問,我也意識到我怎麼就打了狼了,而且我是從未放過槍的,但就那麼一槍,竟就將狼打中?!
人們呼地跑過去檢視被我打中的狼,但是緊接著遠處在喊:“打著根保了!打著根保了!”抬過來的真的是人不是狼,人並沒有死,屁股被打穿了。
我離開了雄耳川,悄悄地,在半夜的子時。
護送我的是我的舅舅,他一直把我送出盆地二十里路,還在叮嚀著不要害怕。被我打中的根保並未危及到生命,子彈是從左屁股蛋打進去,又從右屁股蛋穿出去,嵌進麥秸垛後的柿樹身上,千幸萬幸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把軟組織打出個窟窿,流著血和翻開了白花花的肉。但這件事是太可怕了,昏迷了十多分鐘而清醒過來的根保一邊哭喊著疼痛,一邊叫囂他要告我。村子裡的人全然不站在我的一邊,給根保鼓勁,說我這是故意傷害,因為我一直在反對著打狼,怎麼會突然拿槍來打狼呢?如果真如我的舅舅所說的十五隻狼,那麼十五隻狼都死了,我為什麼硬說是狼而開槍?是我的舅舅終於一口咬定根保是他誤傷的,是他當時拿的槍,他太緊張了,還以為又出現了狼,他來私了。舅舅到底是怎麼私了的,我一概不清楚。但舅舅用搗碎的篦篦芽草敷傷,這是獵人常用的辦法,也是山地人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偏方。舅舅對根保說,也是在對我說:沒事的,半個月就好了。連爛頭也在安慰根保:只要沒打斷你那東西,這有什麼,躺上半個月,把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