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宇文泰之死 (第2/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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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去聽他們話裡的機鋒,伸出袖子,擦拭掉眼角的淚跡,站起身道:“咳,大家老兄弟一場,當年從武川鎮出來時,我們誰不是十三四歲滿懷壯志的少年?如今大家年過五十,來日無多,百戰餘生,難得我們還在一起,何必再為權位爭個不休?大冢宰若能康復最好,倘然他一病不起,我們也仍照舊議,擁世子宇文覺為主公,不必再多作揣測。”
趙貴、於謹見他臉上帶著淚跡,氣概顯得格外柔弱,竟然對他們這些個斷敵人首級求侯封、刀槍叢中覓富貴的武人喻之以情,不禁暗笑他迂執。連一旁的侯莫陳崇和李弼,也都面含譏笑,不肯附和。
趙貴見獨孤信不幫腔,自覺今天無法再深談下去,站起來跺一跺腳,和獨孤信兩人走出門去。
外面北門正急,雪粒斜飄,竟而落起小雪來了。
趙貴仰面朝天,忽然嘆道:“如願,你以為大冢宰心裡真把我們看成老兄弟?宇文黑獺最擅長按功厚賞,所以天下英雄才樂為他賣命,沒想到連你也入他彀中而不自覺,真正糊塗。”
獨孤信正揚鞭向馳道邊冒雪站著的部將示意,聽得趙貴嘲笑,轉過臉來,怒道:“大冢宰幾曾厚賞過我甚麼,你倒是說說看?我可是那貪財重利的人?莫非幾提金子、一個官爵,就能收買我獨孤信這條堂堂漢子?”
趙貴冷笑道:“你不愛金銀官位,可是更虛榮,像你爹一樣,好的是名!老於謹也是一樣。知人善用如黑獺,還能不明白你們?”
獨孤通道:“胡說,我好的是什麼名?”
趙貴道:“你本來控有荊州、隴右,若打算自立為王,黑獺拿你毫無辦法,只怕反要拱手稱臣,可他口口聲聲對天下百姓誇許你忠勇有信義,你也居然不疑,甘心被他奴役,牢牢地被這聖人名聲束縛。老於謹是個厲害角色吧?黑獺做得更絕,上次於謹平梁回來,黑獺不但升他的官,賞他鉅萬金銀、上千奴婢,還命司樂譜寫了十首《常山公平梁歌》,命人到處傳唱。老於謹表面無動於衷,私下在府中,聽說天天命人彈琴唱這《平梁歌》佐酒。論起我們黑獺的心胸才識,只怕還遠在三國曹操、劉備之上,哼,他要是不死,功成之日,遲早你們都要死在他手裡。”
獨孤信被他說中痛處,無言以對,恨恨地斥道:“你還不是一樣,最喜歡位高官顯,對人擺譜,所以宇文泰給了你一個僅次於大冢宰的大宗伯虛銜,就穩住了你。”
趙貴咬牙切齒道:“所以我不甘心!這天下是我們一刀一槍幫他打下來的,如今他想要一個人獨吞,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