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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在懷裡,仔細地看著毛毛的臉龐,“沒事,沒事,害怕了是不是?是橡皮筋不結實,不怪姐姐,也不怪毛毛,乖,沒有傷著眼睛就好一一”一邊說,一邊用她蒼老的手用力地摩挲毛毛的小腦袋。
毛毛哭了一會兒,被奶奶帶去房間裡抹藥了,美美隔著牆能隱約聽見毛毛抽鼻子的聲音。然後毛毛又搖搖擺擺地走出來。他的鼻頭和眼皮都還是紅彤彤的,可是他對美美笑,他跑上來輕輕抓住美美的手,他說:“姐姐。”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時候美美沒有拒絕他,她也輕輕地把毛毛的手握在了手心裡。其實她知道,不管再怎麼討厭毛毛。她也還是需要他的,她比誰都需要他。
我怎麼可能跟江薏解釋這些?我怎麼可能和任何人說明白這些?
店裡的客人只剩下了兩三個,鄭成功也在小籃子裡睡著了。他的小籃子安然地停泊在狼藉的杯盤中央,小小的臉蛋兒像潔淨的花瓣。我到後面去拿了一條剛剛洗淨烘乾的桌布,繞到西決身後,輕輕地蓋在他身上。因為他睡著的地方正好對著空調,他露在T恤外面的胳膊真涼呀。我仔細地掖著那條桌布,讓它把西決的雙臂嚴嚴實實地包裹在裡面。桌布上面還隱隱散著烘乾機裡帶出來的熱氣。環顧四周,別人都在忙,應該沒有人注意我,我飛快地彎下身子,用我胸口輕輕地貼了一下他的脊背,臉頰蹭到了他的頭髮,有洗髮水的氣味。“暖和吧?”我在心裡輕輕地問。我不是問西決,是問毛毛。
“掌櫃的,都這麼晚了——”我不如道是不是我的臉色這些天太難看了,這些天店裡都沒什麼人來主動和我講話。除了他,冷杉。
“都這麼晚了,”他懷裡抱著滿滿一紙箱的咖啡豆,“客人也不多了,你不如先回去吧,小傢伙都睡著了。”
“那麼他怎麼辦啊?”我看了看伏在那裡酣睡的西決。
“這樣吧,我幫你把他弄到你車上去,我送你們回去。”他把懷裡的箱子放下,輕輕地把西決搖晃了幾下,然後在西決的耳邊不知說了點兒什麼,西決居然很聽話地跟著他站起身來。“這就對了,”冷杉難得擺出一副“大人”的語氣,“真好,現在往右轉,你的酒還沒喝完呢,怎麼能睡呢?我這就帶你去喝——右邊,右邊有那麼多好酒。”
“真有你的。”我坐在副駕上眺望著遠處的路燈,轉過臉來看著他的側面,“怎麼想出來的呀?‘右邊有那麼多好酒’。”
“我經常這樣哄喝醉了的人上床睡覺。也不是每次都靈,不過總的來說,管用的。”他不看我,自順自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