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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英兒》。顧城還發出了那一代人振聾發聵的吶喊,就是他那句著名的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還有那個時代的女生非常喜歡的一首短詩:“你,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顧城不光詩寫得好,人長得也帥,大眼睛、雙眼皮,非常靦腆,而且頭上永遠戴著一截褲腿。詩人永遠有自己非常怪的那種習慣,顧城就習慣把褲腿剪一截戴在自己腦袋上。
今天本來準備在這兒給大家朗誦一下顧城當年寫給謝燁的情書,他的情書寫得非常漂亮,但講講他們的故事比朗誦漂亮的情書更好。從他倆來往的書信的文字中,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什麼樣的文字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什麼樣的文字又是渾然天成的。謝燁也是一位詩人,她的文字也寫得相當好,但是你能明顯地感覺到謝燁的文字是受中國文學訓練薰陶出來的,而顧城寫出來的東西完全就是天成的,文學作品中常用的頂真、迴文、排比都沒有,就是那種極其自然的文字。所以看完顧城的作品後經常會長嘆一聲說,這東西真的是學不來的,上什麼中文系,學到博士也沒有用,他的文學才能是天生的,那是他的內心對文字的真正的感受,這和唱歌、繪畫其實非常相似。
顧城的故事非常悲慘,其實顧城的故事已經不能再叫“故事”,而是應該倒過來說,叫“事故”。顧城來到人間這件事兒本身我覺得就是一個“事故”,詩人來到人間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詩人必須以最高的溫度和速度燃燒自己,去照亮周圍的人,然後把自己燒成灰燼。所以大家很少看到長壽的大詩人,包括李白在內,自古以來那些偉大的詩人,都是迅速地綻放、燃燒自己的生命,點亮別人。顧城也是這樣。在我心目中,顧城是一個偉大的詩人,而他的故事也和大家看到的西方的薩特和波伏瓦等人的故事非常相像,而且比他們要更悲慘,顧城的故事準確地說是三個人的事故——顧城、謝燁和英兒的“事故”,我就不管這叫“故事”了。
顧城當時以燈塔的方式照亮了那麼多人,當然“事故”的女主人公謝燁跟英兒,也都是被他照亮的人之一。顧城非常想用一種理想化的烏托邦的方式去生活,就是離開所有的世俗,離開所有他熟悉的東西,到遠方,去過他一直嚮往的那種生活——離開人世間所有的苟且,去尋找詩和遠方。後來他們去了紐西蘭的一個人跡罕至的荒島,那裡沒有工業,沒有任何的營生,只有一些在英國活膩了的、想要遁世的人才會跑到那裡,這個小島叫激流島(也叫懷希基島),三個人就在那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