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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和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閃著幾縷暗光,將他周身的冷冽與矜貴襯托到了極致。 不過,男人此時的注意力都在手裡的那份報表上,根本沒聽清顧雲州說什麼。只在對方喊“小舅舅”時,略抬了眼睫看過去。 那雙眼睛很亮,算不得清澈,夾雜著久經歷練的沉穩與銳利,卻又像籠在一團暗藍色的冷霧裡,看不清晰又捉摸不透。 顧雲州不過是被那雙眼睛盯了一兩秒鐘,便立刻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 他的這位遠房小舅的目光,實在是太壓人了,一點人情味也沒有。家裡的小一輩、同一輩的人都怕他,也正是知道這點,他才特意跑來他這裡避難的。 “什麼事?”賀亭川問。 顧雲州心裡腹誹,嘴上卻調笑著說:“沒什麼事,我剛說蘇家小姐要去相親的事。” 似乎是因為“蘇小姐”三個字,賀亭川不經意地抬了抬眉毛,注意力完全脫離了剛剛的報表。 雨還在下,毫無節奏地敲在黑沉沉的車窗上。 “不過,說了您也不認識,不過她有個挺好玩的諢名叫小青蟹。” “小青蟹?”賀亭川徹底合上了手裡的報表,腦海裡冒出到了一個穿著銀色亮片流蘇裙,倚在門框上,問他會不會娶她的女孩。 早年機緣巧合,他拿小號加過她,那位小姑娘的頭像就是一隻綠色的小螃蟹。 “對,小青蟹”,顧雲州見自家 小舅舅感興趣,使勁往外蹦詞,“漂亮、火辣、夾人賊疼,還硌牙,嘶——”末了,還不忘眉飛色舞地比了個手被螃蟹夾的動作笑起來。 賀亭川鼻翼間不自覺地漏出一絲輕哂,淡淡地將目光投向窗外。
白濛濛的水汽充斥了視野,紅色的寶馬i小車,在那濃墨重彩的綠意裡格外醒目。更吸引人的是那條架在窗戶上的一截纖細的胳膊—— 冷白如月光鋪就的面板上,落著一層細密潮溼的雨粒,經典款的紅玉髓四葉草k金細鏈纏繞在手腕上。 純白與紅交織成一種介於純潔與慾望朦朧感,讓人忍不住探尋這胳膊的主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就在這時,車裡的女孩忽然動了動,她嫌秋雨太冷,側身過來合上了車窗。在那徐徐上升的玻璃縫裡,他終於看清了她的模樣。 潔白飽滿的額頭上,散落著幾縷蓬鬆捲曲的少女元氣劉海;未敷脂粉的鵝蛋臉,在雨水反著瑩白的光亮;兩彎細眉,似新月又似柳葉…… 單單看到這裡,會讓人想到希臘神話裡純潔的赫斯提亞。 待看到那水波含情的狐狸眼時,才發現那是故作乖巧的阿芙洛狄忒。 他不動神色地挑了下眉梢,眼裡的光更加幽暗深邃了。 這位小青蟹蘇小姐,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小螃蟹。 顧雲州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話:“這蘇家的生意,是不是不好做啊,怎麼還讓女兒出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