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其罪十五· 仗勢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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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飽炊堂上的獸爐燒出絲淡薄檀香,地龍與火牆也烘得人一陣發暖。來往人群的恭賀或笑鬧一聲高過一聲,在這鼎沸嘈雜裡,裴鈞只安安靜靜為姜越繫著袍領的絲帶,此時平平淡笑與他四目相接中,卻忽見眼前人清凌眉目微微一顫。
下一瞬,姜越凝起眉心低下頭去,與裴鈞目光相避的稍退半步間,前襟繫好的絲帶已從裴鈞手中滑走了。
裴鈞一愣,卻也心知姜越素來愛潔,此舉無怪是不讓旁人觸碰衣衫,更也是不想讓他裴鈞與其近身有染,如此便忍笑收回手道:“臣僭越了,望王爺恕罪。”
姜越抬手示意他無需多禮,此時回覆了常態,便又接了裴鈞的話問:“裴大人要孤賜路,要孤幫你,這於孤又有什麼好處?裴大人可是害了孤一次,孤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裴鈞寬解道:“王爺若與臣同路,臣自然不可害同路之人,而王爺所求之物,亦能於此路徐徐圖之,又何樂不為?”
姜越聞言,雙目清亮看著裴鈞,一容笑意如水:“哦?裴大人豈知孤所求為何?”
這話叫裴鈞一瞬想起前世刑臺上所見的馬蹄如踏鐵、城破似碎玉,不免止言未答此問,勾唇淺笑著抬臂掀開了半飽炊大門的布簾,將姜越往外一請,自己也隨之踏了出去。
一時樓外寒風撲在二人身上,將他們裘袍的毛羽幾乎凍得根根脆立起來,也把姜越露在鳧靨裘外的面頰與耳骨吹出些襯玉微紅。
他一邊瞧著樓中堂官將他原穿的貂裘妥當送上了轎子,一邊含笑對裴鈞道:“貪夫殉於財、烈者亡於名、誇者死於權,此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也。裴大人不願開口,自是因與孤所想不同,故我二人也不必相互勉強。”
夜色下他明眸澄澈,負手仰頭看過漫天星子,雙目最終鎖在了當空一彎殘月上,忽而長息一聲,再問裴鈞:“裴大人,你說天下蒼生,需不需要一輪月?”
這問一出,裴鈞聽來竟一瞬覺得耳熟,卻細想無果,只得淡淡道:“臨空映星亮,在夜照人行,世人怎會不需月呢?”
此時晉王府的轎子已穩穩停在二人身前,姜越聞言後搖了搖頭笑,似目有忡然般回望他一眼:
“裴大人,此問孤十年前也問過你,而你的答案,如今卻變了。”
說罷,在裴鈞片刻的微怔裡,他已提袍躬身坐入了琉頂華轎,待轎伕長喝一聲起行,不一會兒便轉過了前方街角,再瞧不見了。
裴鈞目送那轎子漸漸消失,此時收回視線抬了頭,看空中一輪彎彎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