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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平復下來,發覺失了他裴鈞幫襯,會有礙皇權穩固,這才矮下一頭要與他和好如初的。
殊不知裴鈞根本無意要與他和好,他二人之間,也早已無法再回復如初了。
裴鈞只如常拿話謝了姜湛誇讚,姜湛便微微鬆了一分,終於從他身上移開目光,繼續道:“那內閣今日就把出題官員一一點好呈來御前罷,朕會盡快批覆。有勞諸位大人。”
內閣領旨。接著有戶部和九府的人又呈上賦稅、國債和預算開銷一類,都由蔡延或輕或飄或嘆地揭過去了,待五寺再議了議內朝明細,這早朝便散了。
裴鈞與六部諸人打過招呼,又帶姜煊去了瑞王府守靈。這回未免誤事,他是將京兆和禮部待批的公文也都帶過去看了。到了又想起裴妍的囑託,他便遣人告過王府內院迴避,這就領人進了瑞王的書房——只見一室四壁的書畫都不剩了,桌上文房四寶裡少了方硯臺,書箱裡若曾有古籍,眼下也都再瞧不見,唯有木架上幾十個鼻菸壺早被禮部下了封條,這才依舊保有原狀,不然,也不知多早就被瓜分盡了。
人之為財,猶甚鳥之為食也,而色即是空、四象歸無一類,由此也自然可見一斑。
裴鈞嘖嘖兩聲,只嘆這瑞王放著自己兒子的衣裳都不給多做,卻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和財力收來這些個死物、亦不知花了多少氣力與精元去網羅那些最終帶走這些死物的女人,到頭來,竟苛待了唯一記得給他斂葬隨墓的裴妍留在大牢裡受苦,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就走了。
這真真叫個諷刺。
他抬手讓人把這些鼻菸壺好生包了,待到日暮時帶了姜煊出得王府來,就領著姜煊去了梅家四娘開在河邊的綢緞莊子,要給娃娃扯布做幾身衣裳。
梅四娘裹著狐毛坎肩兒笑迎出來,親自尖著硃紅的指甲給小娃娃量了身子。裴鈞一面看顧著外甥,一面隨手就提了四匹好顏色的新布,可一聽梅四孃的報價,是心都差點兒哽出來,不由哀呼道:“四姐姐,好姐姐,我就是給外甥做幾件兒新衣裳,又不是做給相好的,你怎也給我這個價?”
梅四娘抬手理了理小世子姜煊身上的舊襖,用一口帶了河西口音的京腔柔柔笑道:“那可不是普通料子呀,裴大人。我們糊弄旁人也不敢糊弄您的,要怪只怪您挑著好的啦。”說著就翹起紅指甲點了點那些布料上穿絲的緞面和精巧的繡花,哎喲道:“這些都是家裡繡娘新想的花樣——天底下獨一份兒的,您買了就沒了,開春的小男娃穿著是頂頂好看的,要叫多少公子哥兒羨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