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麼給我說的時候,再也沒有在路上訓我的那股凶氣,目光甚至在取悅我,但一顆冰雹就咚地落在他的鼻子上,鼻子便出血了。
凡是冰雹砸過的莊稼苗就不再能長粗長高,夏天義的鼻子遭冰雹砸出血後,好長日子都沒有好,貼著趙宏聲配製的一塊膏藥,我笑他像戲裡的白鼻子縣官。
好像是又過了雨天,天上起了火燒雲,熱倒不熱,但一切都特別地光亮。當火燒雲不是橫著從空中移動,而是一道一道,斜斜地豎著朝清風街栽過來,來運就產下了一窩小狗,而姓黑的編輯也審查完了《秦腔臉譜》所有的照片和介紹文字,準備著明日要離開清風街了。夏天智在家設宴,要歡送黑編輯,也要為自己將要出書慶賀,就邀請了鄉黨委書記和鄉長,也邀請了兩委會一些主要幹部,還有新生。夏天智為了夏風的文章不知請人喝過了多少次酒,這一回是為自己喝酒的,十分興奮。一早起,他把所有的臉譜馬勺全掛在屋裡院裡,中堂上的字畫也更換了,收音機裡播放著秦腔,他就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吸水煙,說:“把院門大開!把院門大開!”白雪把院門開得大大的,雞也進來,貓也進來,一隻手掌般大的花蝴蝶也飛進來,在癢癢樹上繞了一圈,停在了牡丹蓬上。夏天智就問白雪能不能在酒席上唱一段秦腔湊興,因為黑編輯懂秦腔,來的新生和上善也會幾句戲文,酒喝到八九成了肯定都要唱的。白雪說:“行!”夏風在廚房裡幫四嬸擇菜,瞧著爹的樣子只是發笑,四嬸就說:“你給你爹出什麼書呀,他多張狂,天上地上都放不下了!”夏風說:“賊老來偷東西,你防是防不住的,把賊叫到家招待一次,賊就再不來了!這書一出,我爹以後畫馬勺就沒勁了。”四嬸說:“打你的嘴,咋這樣說你爹!”來運領著五個小狗在院門口叫,夏天智也笑了,說:“狗都知道賀喜哩!”就吆吆吆地叫,來運一蹴身子進來了,尾巴亂擺,五個小狗從門檻上往過翻,翻不過,白雪過去幫忙,五個小狗像滾著的五個棉花球兒。夏天智說:“今日來人多,誰要喜歡,就把這狗娃送了去。”白雪就抱起那隻毛最純白的,說這一隻她要給她孃家的。院門外卻有一聲:“要送狗,我得要一隻!”夏天智看時,是上善進來了。
其實我就在上善後邊。我是在路上見到上善提著一嘟嚕排骨,我說:“請我吃排骨呀?”上善說:“你嘴饞了,到石頭上磨磨。我這是給四叔送禮呀!”我說:“夏天義家過什麼事?”上善說:“你沒大沒小,叫四叔名字?四叔要出一本書哩,慶賀呀!”我說:“他兒子出書,他老子也出書,寫什麼書?”上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