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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並沒有遇見她,況且天氣開始轉涼,於是我去伊麗莎白家裡拜訪,請求她賞光與那個可憐的駝背男見一次面,這樣一定能為他帶去快樂。她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於是我們約定了日子,在那天我去接她,帶她去了動物園,博比已經坐在輪椅裡等待著。當這位衣著講究、美麗文雅的太太握著殘疾人的手時,還微微朝他彎下身子,而可憐的博比抬起頭用他的大眼睛感激地、近乎溫柔地仰望著她,我簡直無從斷定,在這一瞬間,這兩個人之中究竟誰更美,更貼近我的心。這位太太講了幾句親切友好的話,而殘疾的博比閃閃發亮的大眼睛從未在她身上離開。我站在一旁,驚訝地望著兩個我最愛的人,他們的生活被一條無底的深淵隔開,而此刻他們卻手拉手站在我面前。整整一個下午,博比說的話都跟伊麗莎白有關,他讚美她的美麗外貌、她的與眾不同、她的心地善良,稱讚她的衣裙、黃手套、綠皮鞋,她的聲音,甚至她的可愛的帽子。但是,我站在一邊眼看著我愛的女人向我最好的朋友施捨她的善良美德,一陣痛苦與怪誕的感覺向我襲來。
在這一段日子裡,博比讀了凱勒寫的《綠衣亨利》和《塞爾德維拉的人們》。他覺得那些書中的奇異世界讓他感慨良多,而凱勒的《施莫勒的潘克拉茨》、《阿爾貝圖斯·茨維漢》和《三個正直的制梳匠》這三本書成了我們共同的朋友。我一度考慮該不該給他讀點康拉德·費迪南德·邁耶爾的書,但是似乎他未必會對那種幾乎全是拉丁文而且文風簡練的書感興趣。在他那歡樂而沉穩的眼睛前面展開歷史的深淵,對此我也心存顧慮。所以我給他講了聖方濟各的事蹟,讓他讀默裡克的短篇小說。
看著我們如何逐漸稱呼對方為“你”的過程很有趣。其實,我從來沒有提出過這種要求,即使提了他或許也不會接受,但是這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發生了:有一天,我們意識到我們互相以“你”相稱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索性就一直這樣稱呼下去了。
冬天阻止了我們的外出活動,於是我又開始在木匠家裡消磨掉整個夜晚。我這時才注意到原來獲得新的友誼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這樣說是因為木匠現在脾氣很壞,對我們也不友好,或者通常寡言少語。這個累贅的寄居者的出現以及我和博比的友誼一併把他激怒了。
有時,我整晚都坐在那裡和殘疾人博比歡天喜地地有說有笑,與此同時,這個房間的主人滿腹牢騷地悶頭看報。即便她的妻子非常有耐心,現在也經常跟木匠發生爭執,她堅持自己的立場,堅決不把博比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