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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損害我的文學的那些因素排除出去,我才能將活力保持到今天。
近藤直子:你曾經說過;你寫的時候並不是靈感偶爾降臨,而是你一直在靈感裡。這種說明,我概念上好像可以理解,在後記裡也寫了:“大概殘雪開啟了她的‘地獄之門’,也就是開啟了通到做為創造源泉的意識深層或無意識領域的通道吧。”可是感覺上,還是不太清楚,以前也問過好幾次,還想問一下:你總是用“進去”或“入定”的說法,那麼,那種時候不可能有中間或混合的意識狀態嗎?
殘雪:所謂“進去”或“入定”便是突破常規,進入“自動寫作”的氛圍吧。我這種寫作不可能有中間或混合狀態,如果我作品中出現那種狀態,那是因為我沒有努力鍛鍊身體,意念不夠集中,不夠虔誠所致吧。但是很多作家可以搞那種混合的東西,讓理性在作品裡直接現身,比如馬爾克斯,比如大江健三郎。在這個意義上,我屬於文學中最“純”的那一類。我在寫作時,希望自己的每一個句子都擺脫陳腐的“現實”的羈絆,插入核心地帶。從開始正式創作那一天起,我就感到了我只能寫這種來自源頭的故事。已經被眾人“定格”的那些故事不是我所感興趣的。我追求的是那種非理性的、狂想或冥思的極致,我有意識地用理性遏制慾望,造成反彈,得以進入那種境界。如今作為職業作家的我,只要自己想要,就可以進去。
近藤直子:你們在寫作時的狀態和別的很多作家們的狀態,你認為有本質上的差異,還是程度上的?
殘雪:應該是本質上的差異吧。不過區分也不是絕對的。比如卡爾維諾,早期作品也是現實主義,到了後來突然飛躍,進入不同的空間維度,這種轉化的例子很多。有些古典作家並未意識到這一點,寫出的作品也在某種程度上描寫了本質,但他們不可能像我們這樣純粹和自覺。
近藤直子:你寫評論時的意識狀態和寫小說時的意識狀態有哪種差異?從作品來看,我感覺你寫評論時的意識狀態和我自己的沒什麼兩樣。可是雖然我沒有寫過小說,總是覺得,那種寫法、思維方式和在寫作時的意識狀態對我永遠很陌生。
殘雪:是啊,在我,這兩種創作的狀態是完全不一樣的,但又有相通之處。寫評論,需要在反覆閱讀中產生冥想,從詞語背後的暗道進入充滿原始氣息的人性王國。但我的體會,這種活動主要調動的還是我身上的邏輯能力。只不過運用這邏輯能力的過程還是有點神秘的,決不是1+1=2,反而是要在出錯中才能辨認出起先根本沒注意到的那個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