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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4)
在我們的文學界,還沒有其他作家能夠像梁小斌這樣,用心靈的魔術將一切混亂的、轟轟烈烈的社會生活內在化,使其變為一種心靈的傾訴。就像有魔力在驅使詩人的筆一樣,他不斷地將那些表層記憶作為材料,用巫術賦與它們嶄新的用途,從潛意識的深淵裡建造出本質的結構。
在《晨霜》這一篇裡,表面的故事結構說的是紅衛兵抓“壞人”。但作者要表達的根本不是對於社會的控訴,而是他內心的藝術活動。
“我”想表演抓壞人,“我”作了充分的構想,決心做一次成功的表演。但是“我”卻遭到了可恥的失敗,原因是“我”起晚了,校長被其他造反派抓走了。描述到此為止,“我”只是把表演看作一種外部的活動,這才是失敗的真正原因。但是“我”是一個極不安份的人,所以“我”要不斷地分析失敗的原因,敵方的立場等等。因為“我”對事件糾纏不休,“我”很快捲入了“陰謀”。事件的發展急轉直下,“我”自己成為了真正的壞人。實際上直到這個時候,生死攸關的表演才正式開始了。“我”成了造反派們追捕的物件,如要活命,“我”在思想上就不能有絲毫的懈怠。“我”必須更為緊迫、專注地反覆分析“敵情”,也反覆分析自身的條件,“我”還要站在“敵人”的角度來分析。於是“我”取消了睡眠,整夜躲在自家對面的樓道口裡等候。這一次,“我”終於擺脫了造反派(或曰死神),成功地完成了一次表演。當“我”從黑洞洞的地方走到光天化日之下時,“我”看見了白色的晨霜——純藝術的結晶。
壞人如同晨霜一樣,稍微去遲一點,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壞人,出現在一個晨霜凝重的早晨。(5)
這是同博爾赫斯異曲同工的作品,藝術家那種盲目衝動後的自我分析,那種捲入瘋狂的內在糾纏之後的奮力突圍、孤注一擲的形象在貌似平庸的敘述後面凸現出來。讀者在這樣的文字裡頭可以深深地感到,這是一個不惜以身試法的藝術之魂。讀梁小斌的作品有一個關鍵詞:兩幕劇。這個作者不會寫任何平庸的話,讀者在他的作品裡也找不到任何常規老套,他所建構的心靈世界是那樣的透明,幾乎就像虛無,難怪我們絕大多數讀者都看不見那個世界,還以為他在批判控訴世俗的東西。然而他還是在小範圍裡存在了,不少讀者雖然不能真正讀懂這樣的作品,卻都於朦朧中有所觸動,這就說明了人的心靈是有感應的。只要想一想是什麼樣的動力促使一個人十幾年如一日地用古怪的方式講述某種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