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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剋制,甚至自愈。沒人教過他如何成長,如何平和地愛人或是愛己,也不會有人告訴他,其實剋制與麻木之下,他內心深處真正想要的,不過是堅定無疑的愛,一次不計後果的宣洩,僅此而已。
看到江聲留在床上的那件外套的時候,或是再往後推移幾分鐘,在他開啟那隻精緻小巧的禮物盒,看到其中容納的東西的時候,堆積已久的情緒終於轟然決堤,陰差陽錯地教會了他何為宣洩——就結果而言,如果不是這幢公寓樓的隔音優良,住在他隔壁的同學大概會以為他遇見了什麼慘痛的變故,急急忙忙地前來檢視了。
那是一枚戒指。
素白簡潔的戒圈,與他幾個月前藉口送出的那一枚有些相似,只是戒身多了一圈細細的碎鑽,在燈下流溢位璀璨的反光,恰好合乎他無名指的尺寸。
戒指下還有一張摺疊的信紙,看得出是被人精心折起放置的,連摺痕都壓得整整齊齊。不出意料是江聲的筆跡,寫了“我對戒指沒有什麼研究”云云,他魂不守舍地讀了一遍,留在眼裡的卻只有紙上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便是洶湧反噬的情緒與從黃昏持續到午夜的痛哭了。
哭並非軟弱的象徵,對他這樣難得直面情緒的人來說,痛哭一場反倒是進步的表現。
當然,哭也不能改變既定的過往——他放不下的,不過是在痛哭的過程中恍然醒悟了某些事實,而後找到了自我救贖的出口罷了。
過往遭受的變故也好,後天加之於他的身心病痛也罷,歸根結底都是外在的東西,那層層沉重的夢魘與軀殼之下,他的內心還未被吞噬,形銷骨立的靈魂依然苦苦支撐,包裹著某些柔軟的、閃閃發光的東西……是他自己。
無論世事如何變遷,他不也依然保持著兒時執拗又自傲的天性,依然會對江聲展現出柔軟的內裡與純粹的毫無保留的喜歡嗎?
既然剝除後天經歷的種種變故之後,他的本性依舊存在,甚至能憑藉這些被負面因素一度掩蓋的特質吸引江聲,那他又何必……何必一味糾結反覆,去否定人格中無關緊要的部分呢?
說到底,江聲喜歡的、依賴的、需要的,顯然也只是他性格中“柔軟又明亮”的那部分——總不會是依賴他那些被變故折磨到病態的負面情緒吧。
陳裡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在逐漸歸於平息的耳鳴聲中想,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小時候尚且自信得近乎傲慢,現在怎麼就不相信自己了……他一直執著糾結的所謂的“自愈”,究竟是指認清自己,改變自己,還是——變回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