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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他轉瞬即逝的情緒波動,好奇道:“這幅畫已經畫完了嗎?”
其實還沒有,在陳裡予的設想裡,顏料乾透後還會上第三層顏色——第四層,第五層,用一層層次第加深的黃色褐色,直到畫面糊成一團毫無觀賞性可言的髒黑。
然而他愣了一下,還是鬼使神差地回答道:“就這樣,畫完了。”
陰暗的消極的糟糕透頂的,他不該讓江聲看到的。
江聲又認認真真端詳片刻,才道:“真厲害……畫完了打算做什麼?現在回去還能趕上第一節 課,要回教室嗎?”
陳裡予抿了一口熱水:“不了,休息一會兒,累了。”
他說著休息,卻也並不睡覺或刷手機消磨時間,只是將“完成”的作品拿下來,讓江聲放到一旁空桌上去展平晾乾,然後架上張空白畫紙,隨手蘸了個顏色,自己畫色輪玩。
畫到藍綠部分的時候筆觸總會頓一頓,變得不那麼敏銳堅定,帶著不自然的謹慎——乍一看去倒也不會出錯。
畫了兩輪他就累了,大概是感冒了精神不濟,眼睛也有些看不清。
他看了一眼低頭做題的江聲,還是決定不打擾對方,輕手輕腳地站起來,走向一旁角落裡的另一個空位,打算靠著桌子閉目養神片刻。
沒想到剛一起身江聲就察覺了,問他是不是熱水喝完了,要去接嗎。
“不用……我休息一會兒,”陳裡予拉開椅子坐下來,“累了。”
“行,等會兒用不用叫你?”
陳裡予思考片刻,還是拒絕了:“我睡不了多久,做夢會醒的。”
江聲似乎皺了皺眉,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起身走過來,脫下校服外套放到了他膝蓋上:“睡吧,蓋著點兒,別讓感冒再加重了。”
再尋常不過的一件衣服,不薄不厚,壓在腿上卻讓他產生了某種近於厚重的錯覺,出奇地讓人安心。
他聽見自己低低地“嗯”了一聲,漿糊似的大腦隱隱作痛,後知後覺想起來該道聲謝的——然而江聲已經拍拍他的後背,轉身走了。
陳裡予猶豫片刻,還沒有像江聲說的那樣,把衣服披到肩上。
他將那件還帶著對方體溫的外套折了折,團成柔軟的一團,抱在懷裡,將半張臉埋了進去。
溫暖的踏實的,運動服內裡一層細密而軟的網,籠住他疲憊不堪的內心——衣服上有好聞的洗衣液味道,乾乾淨淨,像被陽光鋪曬一天的棉被的味道。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