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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又一路人經過,鳯姨再次恢復了正常,但五舅不管那麼多了,向路人藉手機報了警。
悽清的街道上,一道最自由又最拘束、最幸福同時最痛苦、最狂放亦最多慮、最趨向光明也最接近黑暗、最力量磅礴卻最弱不禁風的身影,狂舞不止。
四個被凍結的觀眾,木木地等待警車的呼嘯到來。
“嗶卟嗶卟嗶卟……”警車不急不慢地趕來,兩個身穿威嚴制服,腰部繫著深黑短槍的強壯男子下了車,不費吹灰之力將柔弱的鳯姨按住。
救護車隨後而來,車門開啟,鳯姨突然奮力掙扎,高聲呼號,空曠的街道上聲音直衝霄漢,無堅不摧,傲視萬物,像百獸之王在高山之巔的吶喊,像狼群在廣袤的草原上的嘶吼。
但漸漸地,只剩下受傷的小獸悽慘的哀鳴。
我看著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被強制押進了白車,五舅和媽媽也一同上了車去醫院。剩下我和外婆目送著白車遠去,然後默默地返回住處。
她一定會回來的。
我相信。
***
“你想捉金龜子嗎?”
鳯姨突然問我。
“那是什麼?好玩麼?怎麼玩?”我的興致一下子上來了,把手上的《荷塘月色》推到了一邊。
“是一種小小的昆蟲,綠油油的,會唱歌,把它捉住,用線繫著腿,甩上幾圈,它就會跳圓圈舞。養金龜子容易找到金龜婿哦。”
“哪裡有?我們現在去捉!”
我感到心情彷彿從沉悶的谷底坐直升飛機升到了谷口,躺在灑滿金黃色、天藍色、橘黃色、粉紅色嬌嫩小野花的廣闊草坪上。
鳯姨找來一個透明的小塑膠袋,拉著我上了天台。
住八樓樓頂的唯一好處就是獨享天台,除了夏天儼然一個焗人肉包子的大蒸籠、冬天勝過四面通風的晾人肉乾的大風櫃,勉強也稱得上是好處。
附近幾幢樓房的樓頂無一不綠意盎然,區別在於有的花團錦簇,蜂圍蝶舞,有的綠樹成蔭,蚊蟲成群,也有的一派田園風光,天然肥料的氣味四處張揚。
我們家的天台則別具一格,比天然還天然,除了一棵綠油油的柏樹透出幾分生活氣息外,怎麼都給人留下主人隱居不出、疏於打理的印象。
天台上一橫一縱用紅色磚頭砌成兩個花圃,西北角和西南角還各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花圃,沒有花圃的中間地帶放著一個不鏽鋼的晾衣架,後來竟然成了我繞八字學騎腳踏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