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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裡嗎?就是您腳下這塊土地。但當時政府做了什麼呢?”
“掩蓋,封鎖,鎮壓,拒不上報,新聞封禁。”陳雅靜冷冷道:“乃至於後來事態嚴重到無可控制,便嘗試用無差別轟炸,清洗整片村落和城鎮。”
“轟炸清洗是必需的。”周戎平靜地回答,“小到沿海城鎮大到國家心臟,只要能控制住病毒傳播,所有的犧牲都在所難免。”
陳雅靜反唇相譏:“但後來呢?我耗費了難以計數的人力物力去修復通訊基站,在冬天來臨前,不斷向周邊地區發射訊號請求支援,政府在哪裡?國家在哪裡?救援在哪裡?”
周戎沉默了。
“如果不是我們敞開大門接納民眾,沿海地區早就完全陷落了。周隊長,我敬佩你們這樣鐵血堅毅又擁有信念的軍人,但可惜並不是所有官員和士兵都有同樣的信念。”陳雅靜淡淡道:“國家已經拋棄我們,我們只能在末世中掙扎自救,用盡一切手段,儘量延續生存的火種。”
周戎默然良久,緩緩地道:“我跟你的看法不同,陳小姐……你覺得國家是什麼?”
陳雅靜並不回答。
“國家不是變化的主觀狀態,也不是固定的客觀領土。國家不僅是政權、機構、軍隊和疆域,也是現在站在這裡的你和我,同樣是在其他地方苦苦掙扎求生的每個人。”
“你是這座研究所副所長的遺孀,用國家的財產和資源拯救了周邊地區上萬名群眾,你覺得這種行為不能代表國家嗎?我是118絕密部隊的少校級別中隊長,我帶著二十一名隊員千里南下,為執行任務和保護群眾犧牲了十七名戰友,但未曾放棄過任何一名普通倖存者,你覺得這種行為不能代表國家嗎?”
陳雅靜直覺想反駁什麼,但一時組織不起詞句,又壓抑了下來。
“我明白你的想法。”周戎坦誠道,聲線仍然非常沉穩:“蒼茫大地,烽煙四起,你等不來任何救援,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但現在你已經看到我們在不斷尋找政府和組織,那麼在你看不到的其他地方,肯定還有像我一樣的軍人,在不斷搜救倖存者,慢慢集結成軍隊。”
“你以為政府救援民眾的力量從何而來?就是這樣一點一滴集合起來的啊。如果你自立山頭,我裹足不前,大家都各自成為一盤散沙;那麼國家四分五裂,政府永遠也不會有集中起來開展救援的力量,是不是?”
客廳陷入了久久的安靜,一線餘暉穿過玻璃窗,映在陳雅靜蓋著毛毯的雙腿上。
半晌她終於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