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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將他的長髮掀得凌亂飛揚,半晌,又伴隨著他微垂的下顎漸次披落,在眉眼間投下深深的陰翳,令人無法分辨那短暫動容下的真意。
而後,在葉雲煙的注視下,他緩緩起身,迎著她走了過來,又面無表情的與她擦肩而過。長髮依舊在他身周飛揚,清瘦的背影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蕭索,隱約可見的精緻側臉白皙如玉,美得無瑕,卻又脆弱得像瀕臨破碎的瓷器,彷彿風一吹就會煙消雲散。
葉雲煙回身凝望著他,就在她以為他已經不會再回應自己,這段短暫的對話已經莫名其妙的結束了時,該隱突然又開口了。他的聲音很輕,語速卻很快,似乎根本就沒有特定的談話物件,空靈得像漂浮在深海中的一串泡沫,又或是沉寂在風中的一聲嘆息。
“善意之所以是善意,是因為被投注在了應得的地方。”
“人們不應該歌頌和期待一場災難。災難就是災難,會帶來無差別的毀滅。對災難抱以的任何肯定和善意,都是對死難者的輕蔑和惡意。這樣的善也將無以稱之為‘善’。”
“作為災難,只需要被恐懼和憎惡就足夠了。短暫駐足的人群得不到回應,便會自行離開。可是,如果你接受了他們錯誤的付出,也就意味著默許了他們的善意變質,變得完全偏離了原本的出發點。對‘善’的玷汙,又何嘗不是一次惡意的賦予?”
即使是以葉雲煙的定力,也不由心頭震撼,驚形於色。
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他想表達的是,由於自己罪惡滔天,配不上琴佳所給予的善意?
雖然邏輯上倒是說得過去……但真有這樣的覺悟為什麼還要作惡?
除此之外,葉雲煙作為純淨靈魂,對靈魂本源氣息的感知尤為強烈,她可以負責任的說,該隱的靈魂很乾淨,是那種一塵不染的乾淨,這也印證了純光明系的小雪貂在他身邊的毛色反應。諸如“黑到極致就是白”一類的推論是並不存在的。
但是,在他身上又確實纏繞著龐大而複雜的因果。那是橫跨了無盡的歲月長河,與天地同壽般的沉重磁場。而當他漫步在這一潭邪祟叢生的業力沼澤中,靈魂卻優雅高貴,一如黑夜中長明的燈火,更似一位手捧火炬,普度眾生的神靈。
葉雲煙在修煉之餘,曾經一次次的跪在神殿中,為位面的蒼生百姓祈福。那時她在那高高在上的神像眼中看到的,便是與該隱如出一轍的莊嚴與慈悲。
邪性其表,神性其裡。
在同一個人身上,為何竟存在著如此矛盾的一體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