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第4/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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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想象著她每天起來後,流蘇劃過她臉頰的模樣,畫面是那樣鮮活,而不是一具什麼都認不出來的焦屍。
朱琰又一次閉上眼睛,腦海裡,還是那個問題:他錯了嗎?
如果他不顧母妃與朝臣的反應,堅持要了謝以雲,會不會讓她斷了那條逃出深宮的心呢?
這個假設剛出來的時候,朱琰差點又順著自己心裡頭的偏執去承認,可是,別看謝以雲柔弱又溫順,她只是把反骨藏得深,即使表面再溫順,她心裡始終不曾對他低頭。
他這麼做,只會硬碰硬,最後,把她推得越來越遠。
朱琰盯著床幔,目光閃爍,又漫無目的地想起另一種可能
如果在她執意想走,他送她到宮門口,貼心為她備上一輛馬車,是不是還有機會得到她一個主動的擁抱,讓他知道,她的懷抱是多暖和?
朱琰的手指被流蘇的一撮絲線糾纏著,勒得指頭髮紅,他猛地一捏,讓痛感召回自己的思緒。
不,不可能,他絕不甘心放她走。
他鬆開流蘇後,指尖只剩下一個發白的勒痕印記。
再不甘心有什麼用呢?
人死了,他殺死的。
他好像四肢都泡在水裡,沉沉浮浮,寒氣侵蝕他的意志,恍惚中,他想,原來這就是掉進深潭的感覺。
他曾把能拉他一把的人推進碧水湖,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泡”在這種冰冷之中。
而她死了,她不會回來了。
朱琰深深蹙起眉頭,翻了個身,他抱住謝以雲的被子,她走得太久了,被子上早就沒有她的溫度。
可朱琰還是靠此得到藉慰。
誰也料想不到,在盛夏之中,滿朝文武皆敬之懼之的楚王,會蜷縮在一方小小的床上,抱著一頂不新不舊的被子取暖。
這個姿勢,與當時謝以雲睡在他床邊踏腳上如出一轍。
一整夜,床上蜷縮的身影一動不動,小小的一方地安靜得好像沒有活人。
從這過後,這間小小的耳房被徹底封鎖起來,成為整座宮宇的禁地,而朱琰因總聞到燒焦味,得了莫名其妙的咳症。
這咳症直到他肅清朱珉的舊部,登基為帝,推行新政,一直如影相隨,甚至愈演愈烈。
可太醫院卻怎麼可找不著緣故,無法根治。
又是一年春耕之時,宮裡舉行春耕禮,皇帝朱琰帶頭,百官擼起袖子褲管,拿著鋤頭跟著犁地。
這等農活當然是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