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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聽你們王連長的話……論輩分,你叫他叔叔。”
他有點煩躁地聽完了母親的長篇叮嚀,追上隊伍。當他回頭看看母親那消瘦的身影在暮靄裡顫抖時,心頭感到深深的內疚:“媽媽太孤單了!”
本來,他是準備在這年春節就結婚的,可是,他把婚期推遲到回來之後。他的未婚妻,是個不太好看卻很勤勞的姑娘。答應在他出徵之後,便來他家,跟媽媽一起住!
在西征途中,他時常想著這個事,而且一直後悔,應該結了婚再出徵。在蘇區這種情況很多。有的戰友罵他是傻瓜。
“如果結了婚,萬一犧牲了,不叫人家守活寡嗎?”他據理力爭。
“可是,現在死了,你連女人啥滋味都沒有嚐到,豈不白活一輩子?”
在一、二、三、四次反圍剿中,他曾作為民工支援過前線,抬過兩次傷員,也聽了好多英勇作戰的故事。他懼怕受傷,卻又嚮往英雄行為。他腦子裡裝滿了英勇殺敵的故事。他曾想,將來有了孫兒,他會給孫子講古:“那時爺爺在火線上,真刀真槍地跟白狗子幹過!可不像你們……”
可一想到打仗,他總有點心虛,想到有可能死去,就更不敢想:他怎麼能設想母親沒有了兒子,未婚妻沒有了丈夫,未來的孫子會沒有爺爺呢?他不敢保證自己能成為視死如歸的勇士。他也曾想到如何臨陣脫逃,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放棄了:“不!我絕不能當怕死鬼。即使活下來,母親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呢?我的未婚妻也不會敬我了,我的孫子也會因為爺爺當過逃兵而羞恥。不能,死也不能!”後來他才知道連裡有防止逃亡的十人小組。
當他們離開江西,並認準紅軍遠征有可能永遠回不了中央蘇區時,有些新兵丟棄了抬扛的物資,甚至手中的武器,逃跑了。
那天夜裡,跟他同時入伍的同鄉文慶桐和他商議,嘴唇對著耳朵說:“慶安!咱們離家已經遠啦,前村的牛伢已經跑回去啦!”
“咱們不能走。”
“為什麼?”
“走,就是開小差,就讓人瞧不起……”文慶安沒有講他內心裡曲折迴環的奧秘,“逃兵,名聲不好,準會窩囊一輩子。”
“可是,我們並不是反革命啊!前村有人因為錯分了他的田,他拿起槍來反水打紅軍,捉住他,不但沒有治他的罪,還把分的田還給了他,還向他道了歉呢。說政策出了錯,不怪他們……”
“開小差和反水不一樣,紅軍並沒有錯待咱們。”
“可是,我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