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二、六軍團的行蹤 (第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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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的時候,他想到了已經離別人世的母親,想到慕尼黑城郊的伊斯瑪寧鎮的那間木板房屋。那時,媽媽兩手急速地轉動著,用拆洗過的舊毛線給他編織一件出征的薄毛衣,而他端著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深情地望著年老多病的母親。
幾天之後,他穿上母親手織的毛衣,上了火線。他還記得在戰鬥的間歇裡,寄給母親一封信,附著一首小詩,記憶深處只殘留幾個不連貫的斷句:“我在巷戰中勇猛地衝向敵人。”“我追尋真理像思念母親。”
他不久就被捕入獄了,不知道母親是不是收到了那封信。對親人的懷念加重了對肖月華的愧疚,沖淡了他對六軍團遲遲不能落腳的憂煩。他放下咖啡杯(這是透過地下交通網,從汕頭轉長汀同咖啡壺一起買來的),想去找肖月華,在門外,迎面碰上週恩來:“你要出去?”
“噢,悶死了,”李德極力掩飾著沮喪,“我想到田埂上散散步!”
“那好,咱們一齊走走吧,”周恩來微笑著,“中國有句古詩,叫夕陽無限好……”
“可是,夕陽已經下去了。”
“那也並不遺憾,還有一句:為霞尚滿天。人生總是有得有失,我看晚霞比夕陽更漂亮。”
此時的霞雲的確漂亮。橘紅色的雲帶熱烈而又凝重地佈滿西天,落日,以眩目的鮮麗和歡快的威嚴,把萬束金箭從巨巖簇聚的雲石山後,成扇面形射向蔚藍色的、不可名狀的宇宙深淵。放眼四顧,美不勝收,使人目爽心暢。徐徐晚風,吹散了白天的燠熱,這是大自然給人類的恩惠。田間的早稻已收割完畢,晚稻也豐穗初吐、青中見黃了。他們沿著野草覆蓋的小徑,用英語交談。遠處傳來訓練新兵刺殺的喊叫聲。
“是有人向你告了我的狀吧?”
“當然,冤枉了人嘛。”
“我心裡煩躁透了,六軍團的遲遲不能立足……”
“這是我們的主觀願望和客觀實際脫節。我想起中國的一句古詩,我用英語說出來,可能就不像詩了,‘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你想,洶湧澎湃、咆哮萬里的黃河為什麼只能曲折迴環不能直瀉入海呢?”
李德沉默不語。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們想得太簡單了,對敵人的圍追堵截認識不足……”
“你對這次戰略轉移總的估計是怎麼樣的?”李德在較寬的田埂上站住,轉身面對周恩來,炯炯有神的淡藍色眼睛裡漾出憂傷,“是比四方面軍的轉移順利些還是困難些?”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