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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溫坐在那, 默不作聲。
周順起初以為他是因為還未做出定奪來,後來發現他一雙手緊捏的膝蓋, 那腿竟是在打顫。
几上的幾張黃紙突地被一陣風揚起,周順抬頭陳溫已離了位置,腳步從寧庭安身旁穿過,一路疾步如飛,上了董家門前的長廊,再下了那庭階,匆匆地朝著門口的秦將軍走去。
“即刻出城。”
陳溫至少在這一刻沒有絲毫猶豫,然那話音剛落,疾行的腳步便戛然而止。
雪地裡“嘭”地一聲響,如同山崩地裂,陳溫就那般看著對面的秦將軍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裡,一頭砸下去,積雪飛揚,陳溫的臉上瞬間沒了半點血色。
誰也走不掉。
誰也逃不過。
瘟疫一起, 所有人都似是圈在籠子裡的羔羊, 誰生誰死, 誰又能保證。
秦將軍那一倒, 幾乎是滅了陳溫所有的希望, 半晌後空寂的雪地裡響起了陳溫的一聲低吼, “封城!”
瑞王和周順已經僵在了那庭階之上,寧庭安則是一屁股癱坐在了雪地裡,艱難地仰起頭,十里銀裝素裹,雪花飛揚,一片茫茫雪海, 儼然還是個寒冬。
父親說那場雪太大,將人眼睛都迷得睜不開,當也是眼下這番光景。
如今又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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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的地龍暖如春,江沼背心生了一層薄汗,然那細汗珠子剛冒出來,身子又是突地一涼,冷地她一個激靈。
沈大爺將他知道的盡數相告於江沼,才抬頭望了過去,見其臉色被晨光一照,瑩白的能透出亮光來。
沈大爺今兒出來時還曾問了沈老夫人,“當真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沈老夫人答,“心上剜一刀日子久了也能癒合,只要能活著,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素雲將地上的藥書拾了起來,剛放到几面上,便聽江沼問,“瘟疫既能如此猖獗,舅舅又如何能保證我就能走,走出去我就能安然無事。”
江沼雙目飄渺地落在那金獸香爐之上,只見其輕煙嫋嫋,旁的皆是模糊不清,心裡的那答案雖呼之欲出,然還是不死心地想問個明白。
沈大爺也沒有瞞著她,“當年你母親可曾給過你一粒丹藥?”
江沼痴痴地呆在那,便也明白,自己猜的沒錯,終究是躲不過。
十年前沈煙冉去圍城,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而自己小心翼翼地避開,並不想走了沈煙冉的路。
然現實卻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