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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六部十二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旦夕禍福都在一身,你是不是早把這話當耳旁風了!”
“要是我說了,你還會不會留我坐刑部的位子?”崔宇抬頭看向他,眼底有兩抹發狠的紅,出聲顫抖起來,“子羽……你敢說你不會換掉我?你敢說你不會麼?”
“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你怎麼坐這個位子!”裴鈞怒極了瞪著他,“這是刑部,崔宇!這他娘是刑部!你居然坐在這個位子上殺人!”
“誰說人是我殺的!誰說的!”崔宇霍地站起來,衝到牢門後赤目盯著裴鈞怒吼,“那老婦是我驗的屍、我收的棺!她本就有舊疾瞞而不告,誰敢說是我把她打死的!況這朝中哪一個位子沒殺過人?更何況是刑部?”
說到這兒他抓住牢門逼近裴鈞,睜大了眼道:“子羽,這些年能回到京中,我由衷謝謝你。這些年改過的案子、拉下的人,一個一個我便都依你。我都做了……我都聽你的,我手上沾的泥漿子和血渣子都夠了,夢裡也被那些個半人半鬼的東西哭夠了……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做到尚書?這位子是我用多少年的苦換來的,便是我應得的……我只想保住我的位子,這有什麼錯?我付出了這麼多,我憑什麼要被一群訛錢的賤民逼下去!”
“……崔宇,”裴鈞撒開牢門倒退半步,難以置信地望向眼前的崔宇,“你瘋了。”
“我是瘋了!”崔宇的目中蒙上一層淚,緊扣牢門的十指已用力到發白,再三哽咽,這七尺男兒才終於將經年的壓抑哭出聲來:
“我是瘋了,子羽……可他們逼我,是他們逼我的!我也沒辦法……我也沒辦法啊……”
春日的午後,潮悶欲雨。
裴鈞從大理寺出來時,錢海清正等在部院外的石階下,一見他來了,便慌慌迎上要問,卻在看見裴鈞神情時及時止了聲音,只輕輕叫了聲師父。
裴鈞抬手揉過額心,側目瞥了眼頭頂陰鬱的天,在長街中立過好一晌,才終於出聲道:“……錢思齊。”
錢海清連忙答應:“哎,師父有何吩咐?”
裴鈞晦然回頭看了眼大理寺當頭的牌匾,冷冷道:“你先回去跟董叔說,今晚上我要請曹先生和梅少爺吃飯,讓他多備些酒菜,把下人都遣走。”
錢海清趕緊記下:“好,好……那、那師父呢?師父眼下去哪兒?”
裴鈞從大理寺收回目光道:“我要再去晉王府一趟,然後,去趟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