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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類似於音樂對於最高真實的表達。而這一點,大概屬於這位東方作家的專利權。我將其稱之為新“天人合一”,以區分於古老的扼殺精神的“天人合一”人生觀。確實,在這樣的傑作中,你會感到東方人那種無與倫比的忍耐力,以及透過冥想將苦難和劇痛直接變為精神遊戲的巫術般的本能。只有在遍地巫風的國度裡誕生的藝術家才會具有這種本能,千年的壓抑與千年的祖先記憶在世紀的文化大碰撞中產生了質變。在先輩藝術家卡夫卡徹底否定的終點,張小波開始了他的穿透死亡之旅,從虛無的、類似於“死”的生活中產生意義,並將這意義當作最高的人生真諦,也就是——在徹底的否定的氛圍中透過對於虛無的冥想來重新發明僅僅屬於自己的精神生活。
除了以上的成就之外,作家還有另一個最大的成就,這就是在帶領讀者進入幻境的同時,使先輩的文學遺產在文字中得以生動的再現,使那些偉大的作家在人類共同的冥界得以重逢。於是歷史的脈絡在這個故事中又一次顯現。敏感的讀者會由此通道進入那條秘密的河流,將唯一屬於我們人類的崇高的風景盡情地領略,使身心得到淨化。作家對於先輩精神的領悟是極為獨特的,那不是被動的“領悟”,而是直接加入演出,以自身充沛的創造力將那個存在了千萬年的古老主題進行從未有過的開拓和演繹。
精神是有遺傳性的,作家也不例外。但是這種遺傳十分古怪,如果一個人意識(自覺或不太自覺地)不到那種基因,他就得不到那種遺傳。張小波是具有高度自我意識的作家,他對於自我的挖掘是很深的。因為這種業已形成的習慣,他在下意識的黑暗領域裡實際上每天都在與大師對話,這種天賦使得他一開口就能說出真正的寓言,並且是僅僅屬於他個人的寓言。正如那些大師的文字一樣,精神飢渴的讀者也可以從《法庭》這樣的文字中找到自己急需的東西,並順著他的冥想思路去領略那些同質的創造,從整體上去把握人性結構的輪廓。但這有一個前提,就是讀者本人也得開掘自身隱藏著的可能性,用反覆閱讀文字的操練來促使自我意識的產生。《法庭》正是適合於讀者進行這種操練的最優秀的文字。
(二)自由之旅
有一位為病人治療痔瘡的名醫,於某一天被一名女患者所敲詐,之後又被逮捕,被拘留,從此開始了與法庭打交道的惡夢般的生活,而最後又被莫名其妙地釋放了。這是故事的梗概。
在我們生活的世界上有極小一部分作家,他們不使用大眾所習慣了的語言,他們也不講述人人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