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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的法官的處境便是他自己的生存狀況——他被無名的痛苦折磨著,他自視是如此的高,卻看不見生活中的意義,因為他沒法進入世俗,沒法同自己的肉體達成妥協。也就是說,他心裡有一個法,只不過還未啟動。從這個意義上說,法庭又是他唯一的救贖,這場致命的官司將最終將他拯救。“陷阱”不正是他虔誠盼望的東西嗎?這個前期過程同《審判》中的K卻並不一樣。在此,《法庭》的主人公顯得更具有主動性和陰險的謀略,他甚至在戴著手銬的情形下也在圖謀擊垮對方的防線,他總是咄咄逼人的。
時代在變化,生存的緊迫性比90年前卡夫卡創作《審判》時,更為加劇了。所以藝術家在對付這個問題所採取的方法也在發展著。張小波正是那種抓緊每分每秒去生存,絲毫不放鬆那根命運之弦,不但處處走極端,簡直是將死亡體驗當作了惟一的生存養料,像空氣和水一樣一刻都離不了的藝術家。人需要什麼樣的活力與本能才能做到這一點啊。而當他竭盡全力這樣做的時刻,那種最深層次上的幽默的人生觀便成了他的法寶,正是這種奇妙的幽默使他能將人性中勢不兩立的兩個部分統一起來,勇往直前地繼續他的追求。
法官甚至忘記了自己尚未退庭,越笑越無法停頓,以至眼淚都流出來了。(68頁)
椅子也翻倒在我身上。這時候我顯然還沒來得及進入現實,也就不感到疼痛。法官指著我大笑不止,他忘記了自己還有一隻手在書記員白皙的脖子上。她也吱吱地笑著,但我看出來,她並不是從我身上取樂子,只是內心的顫抖用錯了表現形式罷了。她的眼睛裡正閃著淚花……(79頁)
我有時使勁兒嗅自己身上的這種氣味,有時也會厭惡它,想變成另一個人。但是,放眼一看,你準備變成誰呢?不管如何,不管我先前有些什麼感觸,現在,拿在我手裡的這張起訴書,卻總使我顯得沒有主意,傷心,嘆氣,向自己微笑或作鬼臉……你瞧我這個一直不肯適應新環境的豚鼠兒!(86頁)
這一類的精彩描述在文中比比皆是。一名中國現代藝術家在自由的旅途中,其行為的基調呈現出這種具有無限韌性的幽默——幽默到死。人在幽默中釋放情感,昇華理念,絕處逢生。在這裡,幽默就是自由的冥想,幽默也是飛越鴻溝的翅膀。張小波這種從根源處生髮的幽默在中國文壇上標出的高度是難以企及的,它來自一種天生具有高度哲理感悟的大腦。我們自己的文化傳統中是沒有這種基因的,張小波不僅僅繼承了西方經典文學中的這個基因,而且將其發展成一種東